第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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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卻摔下樓去。
布蘭不記得自己墜樓,但他們都這麼說,所以他想應該確有其事。他差點就沒命了呢。每當他見到意外發生的首堡塔頂那些歷經風吹雨打的石像鬼雕像,便覺腹部奇異的一緊。如今他不能攀爬、不能行走,、不能奔跑、不能練劍,曾經的騎士夢已經灰飛煙滅。
羅柏離城出征以前,對布蘭說過:他墜樓那天,夏天長嚎不止,之後他臥病在床期間,也依舊嚎叫不息。夏天為他哀悼,毛毛狗和灰風齊聲加入悲鳴。而渾身浴血的信鴉捎來父親死訊的那天夜裡,狼群彷佛也知道了。當時布蘭和瑞肯正在學士的塔樓上,討論森林之子的種種故事,夏天和毛毛狗卻突然仰天長嚎,淹沒了魯溫的聲音。
而今,它們又為誰哀悼呢?莫非有人殺了那個曾是他哥哥羅柏的北境之王?莫非他私生子哥哥瓊恩失足跌落長城?莫非母親或兩個姐姐出了意外?甚或別的事,就如學士、修士和老奶媽想的那些?
假如我變成冰原狼,我就能懂得他們的歌唱,他滿心期盼地想。在他的狼夢裡,他總會飛奔登上比任何塔樓都要陡峭的冰雪峰巒,昂首立於山巔,滿月臨空,俯瞰一切,每次都是這樣。
“嗚嗚嗚~”布蘭試著雙手圍住嘴巴,舉頭朝彗星呼叫,“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他嚎道,聲音是那麼笨拙,尖銳、空洞而顫抖,這只是小男孩的號叫,絕非狼吼。然而夏天卻遙相應和,渾厚的聲音蓋過布蘭的細微吶喊,接著,毛毛狗也加入進來。布蘭再度開口,與之齊聲高喊,好似一群夥伴。
喊聲引來鼻子長瘤的守衛“稻草頭”,他探頭進房,看見布蘭朝窗外怪叫,忙問:“王子殿下,出了什麼事?”
聽他們稱呼自己為“王子殿下”,布蘭總覺有些不對勁,但他確是羅柏的繼承人,而羅柏是當今北境之王。他轉頭對守衛嚎叫:“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稻草頭板起臉,“你別叫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守衛退下,把全身灰衣、脖子掛著頸鍊的魯溫師傅給找了來。“布蘭,那兩隻野東西還不夠吵?你就別再火上澆油了。”他穿過房間,摸摸男孩的額頭。“這麼晚了,你快睡吧。”
“我在跟他們說話。”布蘭撥開他的手。
“要不我叫稻草頭抱你上床?”
“我自己能上床。”密肯在牆上釘了一排鐵把手,好讓布蘭可以用手在房間裡活動。雖然行動遲緩又辛苦,而且使肩膀痛得要命,但他討厭被人抱來抱去。“而且,我現在不想睡。”
“布蘭,人都要睡覺的,即便王子也不例外。”
“我一睡覺就變成狼,”布蘭別過頭,望向窗外的夜色。“狼會作夢嗎?”
“我想,所有動物都會作夢,可他們和人作的夢不一樣。”
“死人會作夢嗎?”布蘭問,心裡想著父親。在臨冬城下的陰暗墓窖,一名石匠正在大理石上鑿刻父親的容貌。
“有人說會,有人說不會。”學士回答,“死人則無法表示意見。”
“那樹呢?”
“樹?不會……”
“它們會的!”布蘭突然肯定地說,“它們會作樹的夢。我有時候會夢見一棵樹,一棵魚梁木,就和神木林裡那棵一樣,它在呼喚我。狼夢比較好,我可以聞到東西,有時還會嚐到血的味道。”
魯溫學士拉拉磨傷脖子的頸鍊。“你該花點時間陪陪其他孩子……”
“我討厭他們,”布蘭指的是大小瓦德。“我命令你送他們走!”
魯溫臉色凝重,“佛雷家兄弟是你母親大人的養子,她特地送來這裡,你不能趕走他們,況且這樣做也不對,若我們把他們趕走,他們該去哪裡呢?”
“回家去啊!就因為他們,你才不讓夏天跟我在一起。”
“佛雷家那孩子可沒主動申請被咬,”學士道,“我也沒有。”
“是毛毛狗!”瑞肯的大黑狼性子很野,有時連布蘭都怕。“夏天從不咬人!”
“你忘了嗎?夏天硬生生咬掉一個人的喉嚨,就在這個房間!你必須面對現實,你們兄弟在雪地裡找到的可愛小狼,如今已變成危險的野獸。佛雷家那兩個小孩避開它們是明智的舉動。”
要當真正的王子
“我們該把大小瓦德丟進神木林,他們愛怎麼當河渡口領主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