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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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林登站起來,“到外面說吧,別吵醒了他。”
她隨他走上石制陽臺,陽臺呈三角造型,好似鉅艦船首。叔叔朝天空瞄了一眼,皺眉道:“連白天都看得見,我的人喚它作‘紅信使’……可它帶來的,到底是什麼資訊呢?”
凱特琳抬眼望去,彗星淡紅的軌跡劃過蔚藍的天空,彷佛天神臉上的一記悠長的抓痕。“大瓊恩對羅柏說,這是舊神為奈德展開的復仇火旗;艾德慕則認為那是奔流城勝利的預兆……他看到一條長尾巴的魚,藍底透紅,正是徒利家的徽章。”她嘆口氣。“我真希望自己也像他那般有信心。緋紅,可是蘭尼斯特的色彩啊。”
“那東西既不是緋紅,”布林登爵士道,“也不是徒利家河泥的的褐紅,而是血紅。孩子,那是橫跨天際的一抹血跡。”
“我們的還是敵人的?”
“打仗哪有單方面流血的呢?”叔叔搖搖頭,“神眼湖周圍的河間地成了一片火海,四處血流成河。眼下戰事南延至黑水河,往北則越過三叉戟河,幾乎就要波及到孿河城。馬柯·派柏和卡列爾·凡斯小勝了幾仗,南境的貴族貝里·唐德利恩則專心對付掠奪者,不斷偷襲泰溫大人派出的劫掠隊,攻擊後便閃電般地躲進森林。據報勃頓·克雷赫爵士大肆吹噓殺死了唐德利恩,結果沒多久他的隊伍就被貝里大人騙進陷阱,最後全軍覆沒。”
“奈德帶去君臨的衛士中有一些就跟著這個貝里大人,”凱特琳想起來,“願諸神眷顧他們。”
“倘若傳聞屬實,這個唐德利恩和跟隨他的紅袍僧挺機靈,尚足以照顧自己。”叔叔說:“你父親麾下的諸侯可就悽慘了,羅柏實在不該放他們離開。他們四處分居,各自為戰,真是荒唐啊,凱特,荒唐透頂。傑諾斯·佈雷肯為保衛燒成廢墟的家堡,身負重傷,他的外甥亨德利戰死沙場。泰陀斯·布萊伍德雖將蘭尼斯特軍逐出自己的領地,卻被敵軍帶走了所有牲畜和糧草,只留給他鴉樹空城和一片焦土。戴瑞家的部隊起初進展順利,輕易奪回了他們的城堡,可不到半月,格雷果·克里岡便率兵攻至,把守軍殺個一乾二淨,連他們的領主也不放過。”
凱特琳聽了大驚失色,“戴瑞還是個孩子啊!”
“是啊,而且是戴瑞家最後的傳人。用那孩子原本可換一筆高額贖金,可對格雷果·克里岡這種瘋狗來說,黃金有什麼用呢?我發誓,這個畜生的頭是獻給全國百姓最好的禮物。”
凱特琳知道克里岡爵士惡名昭彰,但這未免也太……“叔叔,不要提起頭。瑟曦把奈德的頭挑在槍尖,掛在紅堡牆上,任由烏鴉和蒼蠅糟蹋。”到了現在,她還是很難相信他就這麼走了。有時她夜裡醒來,半夢半醒之間,恍惚以為他就在身旁。“克里岡不過是泰溫大人的走狗罷了。”泰溫·蘭尼斯特……凱巖城公爵、西境守護,瑟曦太后、“弒君者”詹姆爵士和“小惡魔”提利昂的父親,新登基的幼王喬佛裡·拜拉席恩的祖父……才是真正的亂源,凱特琳堅信。
“很正確,”布林登爵士同意,“泰溫·蘭尼斯特精明著呢,他安穩地守在赫倫堡重重高牆後,拿咱們的糧食喂他的兵丁,拿不走的就燒掉。他放出的走狗不只格雷果一條,亞摩利·洛奇爵士也出馬了,此外還有群科霍爾傭兵,這幫傢伙性情殘忍,愛把人弄成殘廢。我見過他們留下的景觀:全村焚燬,婦女被姦淫後支解,遭屠殺的孩子暴屍荒野,不得埋葬,任由狼群和野狗競食……這種場面連死人都受不了。”
赫倫堡的故事
“艾德慕若是知道,準會氣瘋的。”
“那正合泰溫大人的意。凱特,散播恐怖自有其目的,蘭尼斯特軍要激我們與之決戰。”
“只怕羅柏還求之不得,”凱特琳焦躁地說,“困守此地,他像籠子裡的貓一樣極不耐煩,可以想見,艾德慕、大瓊恩及其他人必定日夜力促他出戰。”兒子只打了兩場勝仗,一次在囈語森林偷襲詹姆·蘭尼斯特,另一次是擊潰包圍奔流城的無主散軍,但在他的諸侯們口中,他已經儼然是征服者伊耿再世了。
黑魚布林登皺起他的灰色濃眉,“這正是他們愚昧之處。我作戰的首要原則,凱特……是絕不讓對方稱心如意。泰溫大人巴不得在他選擇的地點與我們決戰,他希望我們朝赫倫堡進軍。”
“赫倫堡。”三河流域的每位孩童都聽過赫倫堡的故事。這是三百年前由“黑心”赫倫王在神眼湖邊建造的巨大堡壘。那個時代,七國境內真是七國分立,而河間地區由鐵群島的“鐵民”所統治。驕傲的赫倫想擁有全維斯特洛最大的殿堂和最高的塔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