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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自己練,我在河邊走走。這一個時辰,重複我方才說的劍招便是。”
樂問沿著河走,稍遠些回頭看到衛正認真地練著一招一式,他眉心深蹙,一手按著胸口。又直起背,只當是什麼都沒發生,走遠一些,才坐下,抱著膝坐在草地上等衛正練完劍。
這天晚上回到院子裡,衛正一身大汗淋漓,就站在院子裡兌溫水衝了個澡,才趴到炕上,鑽進被窩時冷得直哆嗦。
忽然覺得有什麼搔弄得心口一陣癢。
衛正在被窩裡摸索,將摸到的毛茸茸之物拉出來……
樂問竟又變成了拂塵睡在他被窩裡。衛正哭笑不得地抱著把拂塵睡覺,實在又累又困,沒一會兒他進入夢境。
衛正在夢境裡睜開眼時,發覺自己穿著道袍,懷抱拂塵,落於一座大宅門口。
大宅他見過,正是在單喜夢中出現的林府。衛正定了定神,知道大概是進入了那女妖造的夢。
他從正門入,穿過長廊,上了小姐的閨閣,在二樓便看見了個一身嫩粉的女子,正埋頭繼續那幅未繡完的蘇繡,一針一線,一心一意。
女子的側臉瘦而嬌俏,下巴尖尖小小的,待她抬頭轉過臉來,衛正有點知道為何單喜會一見鍾情了。她生得十分我見猶憐,臉小得不盈一握,雙眼如同浸在泉水中的葡萄,水波盈盈。
“道長……冒昧邀道長入夢一敘,實非我願,還請道長贖罪。”
“我該叫你林姑娘?”
林姑娘眉心一蹙,面帶憂愁:“小女有名字,道長可稱呼我是沃兒。”
沃兒舉手在空中書寫二字,淺金的字跡在虛空中浮現,片刻後隨著沃兒的動作被抹去。
衛正知道在夢裡,茶上來也不敢喝。
沃兒笑道:“因為在夢裡,一應享用之物,都是貨真價實的。這茶是貢品,道長請用。”
衛正訕訕笑著端起茶杯,確實清香非常,不過除此之外,別的他也品不出。
那沃兒猶豫再三,與衛正心不在焉地閒談幾句。
“單郎自京城回來後,便有點不對勁。”
“他的夢再不是落第又或是家中瑣碎之事,從這座宅子出現,我便心生警惕,有一日,他在夢中,繪了一幅丹青。”
沃兒站起身,從牆上取下來一幅畫,與她現在的模樣相似□□分。衛正一邊在心裡讚歎單喜畫工了得,一邊可惜道:“你本來不是這副模樣罷?未必會比林姑娘差,為何不以你的本來面目去與單喜相會呢?也許他會對你漸漸生情。”
沃兒苦笑搖頭,摸了摸自己的臉:“要不是那幅丹青,我根本不知以何面目去見他。我是因夢而生的精魅,自一開初,我便能看見他的夢,以他的夢為食物,但也只能看見他的夢。興許是因為,他自始便相信精怪的存在,現在能造這個夢,應該是道長也相信的緣故。但我只見過林姑娘,也只能以她的形態出現,起初我只想在夢中稍微安慰他。可後來……”
“他人很好,自小就善良溫和,家中父母早逝也並未因此墮落,吃百家飯穿百家衣,也肯唸書。”
“他笑起來很好看的,嘴邊有一點酒窩,只有一個,在右邊。”
“他對我也好……”沃兒低著頭,聲音很低:“我知道他喜歡的不是我,但只要讓我陪著他。道長,您一定有法子是嗎?不能讓我做一個人,哪怕當妖怪也行,只要讓我離開夢境,能陪他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再呆在夢裡,讓我做什麼都行。”沃兒一臉殷切,生就一張楚楚可憐的臉,衛正的心剎那就軟了。
他有點無奈地喝了口茶:“可我不會……”
沃兒嘴唇動了動,手指絞著衣服,“我知道強人所難,但實在沒有辦法,他現在在床頭貼了符紙,不讓我入夢。道長,您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失望之情溢於言表,沃兒呆呆坐在凳上,手指劃過那幅丹青,丹青裡瞬時金光迸射,畫上多了個人。是單喜,他一手執著扇,穿一身簇新的文士袍,意氣風流地同畫中的林姑娘在說些什麼。
衛正聽見沃兒失魂落魄的聲音:“這夢裡,我想要什麼,做什麼,無所不能。可對我所愛,我卻束手無策,既然如此,又為何要讓我成精?道長,我在人間走一遭,遇見誰,不該都是有命數的嗎?難道我的命數,就僅僅是見見他?”
衛正覺得沃兒可憐,卻又沒什麼辦法,他想了半天,只得將拂塵拿在手上,一手撫摸它,幻想自己在擦阿拉丁神燈:“喂,你也該出來了吧?看著我們乾瞪眼,好玩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