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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真不明白?”慕容羽面無表情地道,這時慕容羽的身後又閃出一人,道:“江隊長莫非不想走?”江雨寒仔細一看,頓時驚喜地道:“周統領,你……”
“出去再說,江隊長,尚能行走否?”周蘭打斷他的話道,江雨寒點了點頭,道:“這點傷不礙事,還能走。”實際上他身上的傷無論在哪個時代都算是極為嚴重的傷了,尤其是胸口的劍傷已經化膿,讓他呼吸都感覺十分困難,此時在周蘭面前卻強裝硬漢。
江雨寒也換了套東胡士兵的衣甲,把頭頂的羊皮氈帽壓得很低,以便遮住臉上的傷痕。他跟周蘭兩人緊隨著慕容羽,三人繞過了幾處崗哨,很快出了赫連雄的大營,赫連雄的控風神龍就養在大營外面靠近貝爾湖的岸邊,控風神龍喜歡戲水,時常噴出颶風捲起湖水,形成龍吸水的壯觀景象,此時半夜,控風神龍也在熟睡當中,三人快速地繞開控風神龍的棲息地,向著映州城方向狂奔。
跑出幾里路,三人才停了下來,都是身懷武藝之人,這點路程以他們的腳力來講並不算遠,但江雨寒有傷在身,等到停下來時已經臉色蒼白,胸前的傷口崩裂,流出膿血,他一個趔趄栽倒在草地上。周蘭嬌呼一聲,急忙蹲下來關切地道:“江隊長,你怎麼了?”
慕容羽把江雨寒扶起來坐著,看到他胸前滲出的膿血,頓時大吃一驚,欽佩地道:“真是條漢子,這麼嚴重的傷還能撐著跑這麼遠。”那膿血惡臭難聞,周蘭本是極愛乾淨之人,但是現在卻不管不顧了,果斷地撕下自己的衣襬,把江雨寒的傷口纏了幾圈,愧疚地道:“都怪我……”
慕容羽聞言,詫異地道:“這又幹周統領何事?”周蘭輕聲道:“是我刺了他一劍,要不然他不會傷得這麼重。”慕容羽有點迷茫,既然是周蘭刺傷的,現在為何又要救他,兩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
江雨寒的意識都有些模糊了,渾身開始發起抖來,周蘭見狀摸了摸他的額頭,驚呼道:“好燙!他發燒了,怎麼辦?”慕容羽臉色一變,也摸了一下,感受到那股炙熱的溫度,他有些為難地道:“在發高燒,他失血過多,而且又缺乏體力,東胡人有用草粥餵食囚犯的習慣,那點東西自然不夠消耗的。可是在這草原上,除了滿地的蜂果和青草以外,真是沒有別的可吃了。我也不便返回營地取藥,這真個為難了,只是江兄的高燒不退,只怕熬不過今晚!”
這個世界的高燒也算是極為嚴重的大病了,如果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很可能小命都要玩完,在民間有很多死於高燒的病例,所以慕容羽和周蘭都感到十分為難。
周蘭看到渾身發抖的江雨寒面色蒼白,臉上的刀疤觸目驚心,她彷彿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突然對慕容羽道:“慕容統領,今次蒙你相救,大恩不言謝,來日必有所報,你畢竟是東胡武將,你我立場不同,不宜深交,還是請回吧,送到這裡已經仁至義盡,即便是我們再度被擒也怨不得任何人了。”
慕容羽渾身一震,猶如被人潑了一瓢冷水,嘴唇顫抖著道:“周……周統領,難道你我就不能當朋友麼?不宜深交……不宜深交……”周蘭知道自己的話有些傷人,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道:“私底下你我是朋友,戰場上你我是死敵,下次戰場相見,我必定不會手下留情,慕容統領,後會有期!”
周蘭說完扶起江雨寒就走,慕容羽看著兩人互相扶持的身影,不由地慘笑一聲,喃喃地道:“就因為我身在東胡軍中,你就永遠也不會把我當成自己人,永遠也不會多看我一眼嗎?其實……其實我並非東胡人,他日ni必定能夠了解我的苦心,只是那時的你又是何種光景呢……”
慕容羽痴痴地看著周蘭的背影,直到對方消失在茫茫夜色當中,他不捨地收回目光,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大概沒有人比他更明白什麼叫作一見傾心,自從在戰場上兩人第一次交手,慕容羽就為周蘭的英姿颯爽莫名心動,腦海中幾乎每時每刻都是她的倩影,可惜兩人身在不同的陣營當中,相見的機會實在太少。
周蘭扶著江雨寒走了一節路,也不禁累得香汗淋漓,她雖然身懷武藝,但畢竟是個女孩子,這會兒面若桃花,氣喘吁吁。她輕輕地把江雨寒放在草地上,檢視了一下他胸口的傷勢,發現已經沒有再滲出膿血了,但是高燒也依然未退,夜晚的草原風又勁,吹得芒草如浪,嘩嘩作響,江雨寒身上顫抖得更加厲害。周蘭不禁憐惜地將他攬在了自己的懷裡,她也為自己的舉動感到震驚,要知道她出身高貴,一般的男子根本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