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繚繞的人形巨屍,抬著一張龐大石床,床上一個身體如常人大小的黝黑、瘦小男人顯得十分可笑的盤膝而坐,面龐似乎隱隱帶著淺淺笑意。
幻像一閃即逝,張黎生還沒有看清那些巨人、巨獸、巨屍,尤其是那個石床男人的面目,便覺得眼前又是一黑,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他用力甩甩腦袋,若有所思的從木箱中拿起了一鐏塑像,
那塑像是一條黑se尖頭的毒蛇,身體蜿蜒盤旋,似乎在戲水一般,尾巴分成三叉。
看著塑像,張黎生心中馬上想起了古籍《水經注(若水)》上的一段記載:“古有鉤蛇,身長十丈,尾有分叉,善鳧水,於水中以尾鉤獵人獸,吞而食之”。
一丈大約等於三米,也就是三百公分,一條十丈的蟒蛇就是三十米長,直立的話差不多相當於十二層樓那麼高。
按照現代生物學的觀點,就算是空氣極富氧氣,大型動物稱霸地球的白堊紀,也不可能出現這麼大隻的爬行類動物,《水經注(若水)》上關於鉤蛇的記載,在科學解讀中,無疑是一種誇張的神話傳說。
但對於成‘巫’的張黎生來說,一切卻沒有這麼簡單!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暢想神傳真偽的時候,他又匆匆看了看木箱中的其它塑像,發現也是同樣只屬於華國古籍記載,現實中不可能存在的山蜘蛛、欽原、玄蜂、化蜈等等奇蟲後,將木箱關了起來。
之後張黎生爬到木床的另一頭,開啟另一隻木箱,裡面整齊的迭放著許多衣物。
匆忙翻看一下,他亦然發現在木箱最裡面,竟真的有著一套嶄新的苗圩傳統盛裝,和幾件古拙的赤金項圈、手鐲,適合自己用穿戴。
自覺時間已經耽誤太久,張黎生也顧不得驚訝,匆匆脫下衣服,手忙腳亂的換上了木箱裡的苗裝。
雖然肥大,但挽起褲腳、紮緊束腰後一切還顯得齊整,再把項圈、手鐲帶上,他頃刻間便成為了一名苗圩族的乾瘦少年。
穿戴整齊後,張黎生赤著腳大步跑出了古宅。
陶獵林在門外看到一身苗裝的張黎生,點頭說聲:“要得,要得。”,便一把拉起他向村口跑去。
村口此時早已聚集了數百鄉親,鴰窩村每家每戶除了留下一人看家外,成年村民幾乎聚齊,和前次跟去的年輕小夥大都抱著玩鬧的心情不同,迎回張道巫屍骨之行開始就顯得莊重很多。
‘一家有難、百家相幫’是苗圩人在艱難山居生活中流傳下的古老風俗,真正實行起來可不是玩鬧之事。
“山蟲子來咧,你坐頭排的車頭,其它人按村東、村西、村南、村北上去一、兩、三、四、五…地車斗,不要亂撒。”遠遠看到陶獵林拉著張黎生在石板路上跑來,一個滿臉皺紋,jing神矍鑠的老苗民,本著臉沒有一絲笑容的大聲喊道。
講話的老人正是當了鴰窩村五十七年村長、支書的田九十,傳說中他曾經在紅se華國還未建立時,就在川西參加反抗倭人的護國起義,在整個大木鎮都極有聲望。
“是嘍,是嘍…”山民們聽到田九十的吆喝,喧囂卻有秩序的爬上貨車,就算是平時最不服管教的少年郎也都表現的十分順從。
而對張黎生,田九十卻表現的分外不同,看著陶獵林拉著少年走到自己身旁,他搖頭嘆息著溫和的說道:“山蟲子來了,道巫阿弟身體那麼硬朗,誰知道走在了我老漢的前頭。
你是咱鴰窩寨張家的後人,今ri好好把你阿爹迎來。”
“是,九十叔。”張黎生低下頭,悶悶的回答。
張家在鴰窩村從來就孤獨一支,不與其它山民排輩,張黎生從小到大,同齡的就是直呼名字,年長的則叫阿叔、阿嬸,對八十多歲的田九十和四十多歲的陶獵林他都是叫‘叔’。
田九十對張黎生的稱呼不以為忤,又是一聲嘆氣,轉頭看著陶獵林中氣十足的大聲說“阿獵崽,你九十阿爺老了,去不得縣城了,今ri這事就託付給你娃,要好好做撒,像個樣子。”
聽到老村長當著全村人,連著許多遊客叫自己‘阿獵崽’,陶獵林的臉差點變成紅布,但他又不敢說什麼,只能唯唯諾諾的點頭,低聲道:“九十爺,曉得,我曉得了。”
“啥?”
“九十爺,曉得,我曉得了。”陶獵林提高了聲音,尷尬的喊道。
“莫耽擱了,上車。”田九十這才滿意的大手一揮說。
就這樣鴰窩村老支書一聲令下,滿載著山村村民的十幾輛貨車,向佢縣縣城耀武揚威的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