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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若是讓你知道這酒是用什麼做的,恐怕你便不會這麼說了。”
白姬越發好奇了:“你快說,這酒是用什麼做的?”
“用百十種毒物泡製而成,再加上靈霧山稀有的藥材——”百里話說到一半,便見白姬鐵青著臉將頭轉去一旁,猶豫著要不要把剩餘的酒全部都倒了。
“不打緊。”百里眼裡閃過一絲促狹:“這酒喝下去延年益壽,是不可多得的藥酒。”
白姬看看喝得滿地躺的妖仙以及抱著膝蓋衝玄寂嘿嘿傻笑的山河君,心道百里這人真是太精了,跟了他自己簡直是誤入歧途呀!
倦意上頭,她掩嘴打了個呵欠。百里順勢摟住她肩膀,“累了嗎?”
“還好。”白姬枕在他膝蓋上,與他十指相扣,目光盡頭是那靈霧山霧色朦朧的彌矇月色,點點螢光在空中閃爍旋舞,四周瀰漫著怡人的酒香,以及醉酒仙人細如蚊蠅的呢喃。
多麼平和的夜晚。
百里輕柔地撥弄著她的鬢髮,柔聲道:“在想什麼?”
白姬閉上眼:“我在想,希望明日祭典時,無論是司南離還是敖恆,希望他們都不要出現。”
眼皮上傳來暖意,是百里的指尖輕輕撫過,夜色中,他低柔的嗓音像是人世間最婉約的絮語:“該來的總會來,你卻沒必要為還沒有發生的事而憂愁。”
“恩。”
她眼皮沉重下來,彷彿只要他在身邊,就能輕易卸下所有心防和偽裝,安心睡去。
白姬醒來時,人已經躺在了天狸族用以招待賓客的房中,月色幽暗,一架山水屏風將內室和外室分開,燭光搖曳,倒映出百里頎長挺拔的身影。他背對著白姬,正用布緩緩擦拭著懷中的骨杖,似乎聽到她起身發出的細微動靜,側頭輕笑:“醒了?”
“恩。”白姬走到他身邊抱膝坐下,頭枕著他臂彎,“五更了?”
“時辰還早,不多睡一會?”
“不了。”她歪頭,目光緊鎖住百里手中的骨杖,那白骨在靈力的浸潤下散發出泠泠的銀光,她禁不住伸手去碰了一碰,指尖觸及到骨杖邊緣的一霎,冷光乍起,針扎似的疼痛驀地傳來,等白姬回過神來,她指上落下的血滴已被骨杖盡數吸收,血色滲透只餘下一抹極淺的痕跡。
骨杖像是好不容易吸到血的水蛭不滿地發出嗡嗡爭鳴聲,百里垂首擰眉,警告似的掃了它一眼,跟著抓起白姬的手檢視傷勢,好在指頭只是破了一個小口子,他鬆了口氣,目光裡帶著一絲嚴厲:“連她的血你都敢吸,看來我當真有必要將你一折兩半拿回去壓箱底。”
骨杖嗚嗚發出抗議,又被他瞪去一眼,終是消停了。
白姬捧著手指,已經不止一次看到百里與骨杖之間的對話了,她好奇地問:“你和它不是一體的麼?它被折成兩半那你怎麼辦?”
百里施法替她止住血,解釋道:“嚴格來說,骨杖並非我之本體,當年我不過是依附在它身上藉由它本身的靈性化形為人罷了,離了它一樣活得了。”
才安靜沒多久的骨杖聞言狠狠磕了磕地板,似乎是在指責百里過河拆橋。
百里睨了它一眼,繼續道:“別看它現在裝得可憐,當年它可是一心想著要反噬我自立門戶呢。”他曲起指尖在骨杖上輕輕一敲,道:“是不是?”
心中有愧的骨杖悄無聲息地躺回地板。
百里眼露嘲諷,繼而道:“它跟隨魔君多年,嗜血成癮,煞氣極重。那時我修為初成,根本無法壓抑住它,只能想盡辦法將它封印起來,才免得被吸乾靈力成為一個只供起殺戮的傀儡。”
白姬恍然大悟,忽然明白了那時司南離在七殺鎖魂陣中逼迫百里拿起骨杖的用意,原來他曾一度無法控制骨杖,所以司南離才逼他,那時他傷得這麼重,萬一祭出骨杖後無法控制反被奪舍,豈不正好遂了司南離的心意!?
她將自己的猜想與百里一說,他點點頭:“正是如此,可惜他的算盤落空了。”
如今,百里不僅解開了八苦咒並且還死死壓制住了骨杖,看來司南離的謀算也並非樁樁都完美無缺,雖然他的身份尚不明瞭,但謎底總有揭曉的時刻。白姬看著窗外露出一線光亮的夜空,緩緩眯起眼,而這個時刻即將到來了。
——晨光穿破雲層投射在山脊的那一霎,天狸族新任族長的繼任大典便正式開始。
狸仲炎一襲白衣長身玉立,莊嚴肅穆地立於高臺之上,無論打扮還是氣質皆與白姬頭一回見他時大相徑庭。冷峻的臉龐被晨光勾勒出一抹極深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