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來一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能夠感覺到睚眥舌頭一下一下舔著自己手背所傳來的粗糲感,一雙眼皮卻重若千鈞,怎麼也睜不開來。眼前是一片死寂般的黑暗,忽而有亂光一閃而過,他感覺身體沉甸甸的,似有無數雙手在拉拔牽扯自己的手腳,於無聲靜謐中,他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想不到自己亦有今日。
忽地,身前冒起一撮微弱的青光,那是他丹田紫府中的陽火,陽火將盤踞在黑暗中的那些個魑魅魍魎一一驅散,又驀地隱入他腹中。
百里這時,方才覺得身上輕鬆了一些。眼前出現淡淡光亮,隱隱有噪雜的人聲充斥進入耳內,逐漸地,光線越來越亮,而鼻尖嗅到一股誘人的香氣。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身處於在鬧市的小酒樓中,在二樓臨窗,低頭便可望見外頭車水馬龍,人頭攢動,而抬起頭,小二哥吆喝著遞上一籠剛出爐的熱氣騰騰的小籠包放在桌上,白姬坐在對面,先是好奇地掃了一眼那白生生湯汁飽滿的小包子,隨後發現自己在看她,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眼。
此情此景,忽然令百里恍惚起來,他心中一動,看著白姬問:“阿潯,我方才睡著了麼?”
白姬端起一小碟醋聞了聞,似乎是被酸到了,嫌棄地放下,隨口道:“是啊,我看你似乎很累,就沒叫你。”話說回來,看到百里打瞌睡的次數真是屈指可數呢。
原來是——夢麼?
百里伸手去碰桌上的茶盞,杯身是溫熱的。他不由得舒了一口氣,感覺全身上下都鬆弛了下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揉了揉額角,無奈地笑。
“方才我似乎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
白姬用筷子擺弄著小籠包,頭也不抬地問:“什麼夢?”
百里望著她恍若新鮮蘋果般紅潤飽滿的臉頰,以及白嫩若蔥尖的雙手,總覺得怎麼看也看不夠,恍惚間,心頭又湧來一陣悽迷哀傷的情緒,總覺得她離自己這麼近,卻又那麼遠。
“就是一個噩夢罷了,沒什麼好說的。”
害怕說出來,噩夢會成真——他被自己逗笑了,低頭聽到白姬清冷中透著軟糯的低音:“噩夢要說破了才不會靈驗呢。”
是這樣麼?
百里兀自把玩著杯盞,於澄色茶水中倒映出自己鋒銳深邃的眸子,他知道這只是看似平靜罷了。
“我夢見你走了。”他自顧自地說道:“我滿世界地尋你,可還是尋不到你,阿潯你告訴我,你究竟去了哪兒?”
沒有得到迴音,他只是一遍又一遍不厭煩地問著:“你去哪兒了,哪怕告訴我一個方向也好,我想見你,很擔心你,還有許多的話沒來得及告訴你。”
好像白姬身上那若有似無的冷香還縈繞在鼻尖,然睜開眼,四周卻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百里面無表情地坐在原地,手裡攥著的是一枚小小的石頭,仔細看,那石頭邊緣已被磨得十分圓潤光滑,似乎是被人握在手中摩挲了數年,原本鮮亮跳眼的色澤被濃稠沉澱。
他將石頭緩緩按在胸膛。
睚眥感覺百里的手微微一動,連忙將頭抬起,還沒說話,眼眶裡就滾出幾顆碩大的眼淚來,他用頭頂了頂百里的身體,帶著哭腔道:“主銀,你終於醒啦!嗚嗚嗚,我見你睡了三天三夜不曾醒來,以為你要跟著小姐姐一起去了呢!”
百里環視四周,發現自己還待在陰律司裡,耳畔傳來睚眥含糊的嗚咽聲:“我想叫醒你,但是判官不同意,他說你正在自我修復,若是打岔的話極有可能走火入魔,所以我沒敢動……”可這都過去三個日日夜夜了,這下要想找到小姐姐的魂魄就更難了,它這一想,不由悲從中來,心道:造化真是無常,相處這麼久的人,分明只是一晚上不見,沒想到就那麼沒了……
這時,判官冷冰冰的聲調插/了進來。
“你再不醒,地府遲早要被這廝哭出來的眼淚給淹了。”
百里朝他歉意地一笑,低頭想要安撫心情低落的睚眥,手掌伸出來,小臂上遍佈青黑色的咒文,如同滕蔓一般遍佈生長紮根在他體內。
睚眥淚眼朦朧地看他,心疼地問道:“主銀,你身上這疤還能褪得掉麼?”
百里笑笑不說話,若是讓睚眥知道真相,恐怕又得哭得沒完沒了,好歹也是堂堂一介神獸,怎生這麼愛哭鼻子,他揉著它毛茸茸的腦袋,感覺既好笑又辛酸。
他注意到香案上又多了幾捧香灰,下意識地去看判官,而後者只是面無表情地與其回望,狹長的狐狸眼半垂,他兩手抱臂,不緊不慢地說道:“你昏迷之時,判官替你找了幾次,可惜,還是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