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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經過這麼多年,也不再對胤澤有怨。隨著年齡增長,接觸的變多,比以往更懂識。以胤澤的個性來看,他會與天帝直面發生衝突,會因心情不佳甩冷臉,便說明他不是一個會逃避現實,不擅撒謊的。如果有女子懷了他的孩子,他也不可能避而不認。
因此,當初滄瀛府道出懷孕的事實,他的態度其實很反常。那兩個神界來者應該心懷不善,胤澤肯定有難言的苦衷。只是,不管有怎樣的苦衷,他確實未再回來找,也已與尚煙重歸於好。他或許不願負曦荷,對的絕情,卻是鐵板上的事實。
所以,他負情誼,但賜了曦荷,與他那本舊賬,也算是扯平了。不再恨他,也不再愛他。他是生命中的匆匆過客,曾帶走過年少時美麗的風景,卻終究是要淡忘的。
如今已不再年輕,也已不能再愛。不再貪圖長生,不再渴望力量,更不會再有那麼多不切實際的夢想。就這樣當孩子的母親,當姐姐的王佐,活到該活的年齡,再魂歸洛水,屍歸於土,沒什麼不好。
寒冬時節,枯草紛飛。整個溯昭的水都已枯盡,只有生命之源洛水尚且存留。月下吹了一聲口哨,只見一隻巨大猛虎舞著巨翼,從空中飛來,面前停下。它目光赤紅,一片蒼白中如血珠般耀眼。翻身騎上它的背,它展翅而飛。迎面吹來的風,擾亂了的黑衣白髮。
摸了摸玄月的腦袋:“玄月,自從曦荷出生,都快成她的專屬玩伴了。們已有多久不曾單獨出來溜達?”
玄月抖了抖翅膀,表示它也心情頗好。微笑道:“記得剛把帶回家,可是比剛出生的曦荷還小,那會兒軟軟糯糯,像個小姑娘。”聽見它不滿地低咆,趕緊捋順它的毛:“當然,現變成了個威風四方的男子漢。”
它這才如意了些,馱著飛出洛水外。們花了三天時間趕路,一座臨山小鎮住下。若換做從前,和玄月這樣堂而皇之地出現,肯定有凡被嚇得屁滾尿流。但現今局勢不同,海內有三國紛爭未平,海外有妖魔作亂,們客棧住下,也就只是被別多看了幾眼。
客房選了最大的天字間,對玄月而言還是小得有些可憐。正研究如何讓它睡得舒適點,便聽見窗外有聲音響起:“小王姬好狠的心,居然把蘇某一扔空亭度日。”
嚇了一跳,抬頭望向窗戶,蘇疏真的探了顆腦袋上來。他騎著一隻玄鳥,身子跟著上下起伏,一頭捲髮也海浪般隨風起漣漪。道:“怎麼跟來了?”
他笑道:“自然是無法獨守空閨,才會追隨心上而來。”
“可是,跟過來了,女兒該如何是好……”
說到此處,背上一涼,有了不妙的預感。跨步到窗前,把他身子往旁邊一撥,氣得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果不其然,曦荷縮他身後,懷裡還抱著一隻小鳥。她和那小鳥一齊仰頭對笑,甜甜地叫道:“娘。”
半個時辰後,同一房間內,蘇疏戰戰兢兢地笑坐一旁,一個字也不敢吭。曦荷跪地上,哭喪著臉,下嘴唇長長伸出來,委屈地包住上嘴唇,一手握著小鳥,一手按著被抽到發紅的屁股:“家錯了還不可以嗎?”
“跟來也就算了,還隨便亂揀小動物。那鳥給放生。”
曦荷把小鳥小心翼翼地捧好,藏懷裡:“娘心腸好壞!這鳥兒受了傷,要照顧它。”
“小王姬,多養只鳥也不妨礙們行程,就隨曦荷去吧。”
“蘇疏,她胡鬧也就算了,也由她性子來。趕緊帶她回溯昭,現外面妖魔縱橫,處處暗藏殺機,多待一刻也很危險。”
“既然如此,孃的處境豈不是也很危險?更不能走了!要知道,們夫子可是說過,的靈力比娘強上數十倍,說不定關鍵時刻還可以保護您。”
滄瀛神的女兒,靈力能弱麼。腹誹了片刻,又道:“夫子是勉勵。即便真如他所說,空有靈力,沒本事,又有何用?”
“可是……”
“今天此住下,們明天就回去。”
計劃是如此,這臭丫頭沒能讓省心到第二天。晚上,曦荷死活不肯與睡同一個房間,料到她是打算搗騰那揀來的小鳥,也就沒勉強她。可半夜三更,隔壁傳來驚聲尖叫。
從夢中驚醒,又辨認出那是曦荷的聲音,二話不說起身飛奔到她房門前,破門而入。只見一隻七尺大鳥妖張開翅膀,其生鼠首而口吐粘液,一個勁兒朝曦荷噴射。曦荷被嚇得滿屋子亂躥,娘娘娘地亂叫。
揮揮袖袍,冰箭如雨飛出,將那鳥妖擊殺地。曦荷立即跑過來,撲到的懷裡,見鳥妖口裡還汩汩冒著鮮血混粘液,她抱緊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