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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瑾瞧了瞧天邊的紅霞,自知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天若黑下來,宇文霽同樣難免身陷險境。
珠瑾不得不遵從宇文霽的話,強忍著臂膀的痛楚往下爬。然而,僅僅一階便已讓她冷汗淋漓。
宇文霽此時立於雲梯一側,本就不甚平穩,他即便心裡焦急,卻也不敢隨意亂動,唯恐貿然行動致使雲梯晃盪,反倒害了珠瑾。
珠瑾歇了片刻,方才下了第二階。宇文霽再度伸過手去,她額頭上的汗順著臉頰滴落在他掌心中,灼得他痛入心扉。
珠瑾將手遞過去,宇文霽右手用力將珠瑾置於背上,喝道,“抓緊!”
珠瑾忙抱緊宇文霽的頸子,他一手不足以支撐兩人的重量,即便拼盡全力卻仍是下了數丈方才止住滑落之勢。
宇文霽的左手掌心已是鮮血淋漓,繩索被血侵染得斑斑駁駁。金燦燦的落日餘暉映照著殷紅的血色,讓珠瑾觸目驚心,“皇上……”
宇文霽深吸口氣,道,“我沒事兒。瑾兒,抱緊我。”
珠瑾自知現下唯有好好配合才是幫宇文霽,因而她不再多想其他,只專心致志的注意著下方的路,“予之,我會抱緊你。”
珠瑾後面沒有說出口的話卻是:並非只是為了我活下去,更是為了不連累你。
下方的牧之早已察覺到了兩人的狀況,然而云梯只能支撐兩個人的重量,他若貿然上去怕是非但幫不了忙,還會連累他們二人。牧之招來其餘守衛,護在雲梯周邊,若是二人不慎落下來,還能稍盡綿薄之力。
宇文霽揹著珠瑾下來,牧之忙上前攙扶,兩人卻齊齊倒在地上。宇文霽瞧著身側的珠瑾,勾唇笑道,“我們下來了。”
珠瑾勾唇回之一笑,“是啊……我們終於下來了。”
牧之見著劫後餘生的兩人,不禁搖頭輕嘆一聲,忙命人將宇文霽與珠瑾扶起來。
宇文霽力竭且左手受了傷,珠瑾右臂幾乎不能動,似是脫了臼。兩人如此模樣,牧之提議派人護送他們回宮,卻被宇文霽斷然拒絕了。
其中的理由,即便宇文霽不說,珠瑾也明白。皇上受傷,傳揚出去非同小可,朝堂之上的議論且不提,單單是太皇太后那關都不好應付。
然而雖是如此,珠瑾卻不願委屈宇文霽強撐回宮,“皇上,依臣妾之見,還是……”
宇文霽抬手點了點珠瑾的朱唇,“朕是皇上,亦是你的夫。莫非你想翻天不成?”
珠瑾不知如何再勸,卻聽宇文霽吩咐道,“牧之,扶貴妃出石子路。”
到得拴馬的樹樁,宇文霽吩咐牧之等人今日之事不得傳揚出去,而後將珠瑾攬入懷中,翻身上馬。
待二人回得明城,皇宮的大門已然關了,宇文霽拿出令牌方才得以順利進宮。
宇文霽將珠瑾送回玉芳宮,便命人去請太醫,卻被珠瑾攔下了。既是想瞞著今日之事,請來太醫無疑會露出馬腳。
珠瑾命碧月取出梳妝檯裡的傷藥為宇文霽處理傷口,而她則獨自進了裡間兒,“皇上不必擔憂,臣妾的傷並無大礙,片刻後便好。”
珠瑾傷得有多重,宇文霽心中有數,哪裡便如她嘴上說的那般輕鬆?宇文霽抬手止住碧月處理傷口的動作,尾隨珠瑾到裡間兒外,自鏤空的格子往裡面看。
只見珠瑾於榻上坐下,將帕子摺疊起來放入口中咬住。她抬手撫上右肩,而後猛然用力,緊接著傳出“咔嚓”一聲。壓抑的嗚咽聲自裡面傳來,宇文霽心中抽痛,推開門疾步走了進去。
珠瑾滿臉冷汗,身子搖搖欲墜,宇文霽忙上前將她扶入懷中,用衣袖為她輕輕擦拭額上的汗珠兒,“傻瓜……這樣的事兒,叫我幫你便是。”
珠瑾吃力的勾了勾唇,“臣妾沒事兒,歇息片刻便無礙了。皇上不必擔憂。”
宇文霽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半句話來。他雖是數年前便與她認識,也曉得她不得父母寵愛。可她終究是牧族第一富戶葉赫那拉家的嫡女,應當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
然而,這樣的珠瑾,讓宇文霽不敢想象這些年她究竟是怎麼過來的。一個堅韌到可以為接骨的女子,過去究竟承受過多少痛楚?
珠瑾瞧見宇文霽鮮血淋漓的手掌,抿著慘白的嘴唇笑,“皇上,讓碧月替您處理傷口吧。”
見著宇文霽半晌沒有反應,珠瑾又道,“皇上,臣妾雖是很想親力伺候,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請皇上見諒。”
宇文霽不想讓珠瑾再多費心思為他,便扶著她躺下,任由碧月替他處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