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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時候,還沒忘記自己,待自己如此細心,不由好生感動。
然後她想起先前金玉律所說,陳長生在神道上所受到的嘲諷與羞辱,細眉挑起——先前那刻有多感動,她此刻便有多憤怒,沉聲說道:“那些人居然敢對先生無禮,實在是太放肆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就像只小老虎,依然可愛,但威勢十足。
陳長生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著說道:“這才像白帝的女兒。”
落落吐了吐舌頭,頓時威勢盡消。
做完了要緊的事情,陳長生才有時間關心一下她的近況,問道:“在這裡住著可好?”
聽著這話,落落便嘟起了嘴,委屈說道:“無聊死了,想百草園,想國教學院,想先生。”
陳長生現在已經知道,這個名為青葉世界的空間,正式的名稱叫做小離宮,與教宗大人神念相通,落落如果還想像以前那樣偷偷溜出去,肯定做不到,小離宮雖然廣闊,但不與外界相通,住久了難免有些憋悶的感覺。
“我想想辦法。”
陳長生很自然地說出這句話,以他現在的身份與實力,按道理來說,根本不可能做什麼,但他習慣了把落落的事情當成自己的事情,卻沒有想到這樣顯得狂妄而不自知。
好在現在房間裡只有他和落落,落落絕對不會這樣認為,說道:“大朝試馬上便要到了,先生當好生休息準備,萬不可為了我分心,要知道您可是要拿首榜首名的。”
她和唐三十六對陳長生的信心,現在已經近乎盲信,要遠比他對自己的信心更強。對此,陳長生感動之餘也很感謝,每當他快要喪失信心的時候,她和唐三十六總能用言語和態度幫他重拾信心。
“剛才看見你又在咬筆?”陳長生想到一件事情,看著她說道。
落落有些緊張,在國教學院裡,陳長生便說過她幾次,說筆不乾淨,咬在嘴裡容易生病……好不容易她才把這個不好的習慣改了過來,到了小離宮後沒有人管,她又開始習慣性地咬筆。
“這個……這個……”
她有些緊張地解釋道:“先生,我最近在換牙,所以很癢,有時候忍不住。”
陳長生到現在為止,都以為她才十一二歲,但按道理來說,十一二歲也應該換牙結束了,聽著這話,不禁有些緊張,用清水與藥粉淨手後,示意落落張開小嘴:“啊……”
落落很乖地啊了聲,拖的很長。
陳長生把手指伸進她的嘴裡,仔細地檢查她的牙齒,發現竟是真的在換牙,不過沒有什麼大問題。
“先生,我換牙一直要換到十六歲,可麻煩了。”
因為張著嘴的緣故,落落說話含混不清,先生兩個字說的像是生生,像是在喊陳長生的小名。
陳長生這才想起來,落落是妖族公主,很多地方與人類不同。
他把手洗淨,又給她開了個方子,與治病無關,而是促進食慾的法子,還告訴她怎樣做咬棒。
“那得鐵樹枝才行。”
落落拿起那枝筆,筆尾端有很多清晰的牙印:“這筆就是鐵樹做的,不然一咬就斷了哩。”
陳長生想起白帝的血脈,要做個能承受得住的咬棒,材料確實有些麻煩,望向門外那幾盆青植,問道:“那就是鐵樹的幼苗,和書上畫的那些不大一樣。”
落落說道:“那是榕樹的苗,也不知道能不能長大。”
國教學院有個湖,湖邊有棵大榕樹,她和陳長生經常站在榕樹上看斜陽。
陳長生笑著說道:“一定會長大的。”
……
……
秋光經過很多簷窗,來到真正離宮最深處時,變得更加清淡,被最上方的水晶寶座反射,才重新變得燦爛起來,澄淨的水晶雕成一朵蓮花,蓮花的中間有一座冕,冕分為黑白二色,兩種色彩之間並沒有明顯的界線,卻又沒有混成灰色,而是以一種神奇的、難以理解的方式融為一體,完美至極,散發著神聖的氣息。
在蓮花座的側方,有把由整棵黑花木雕出來的椅子,椅上坐著位老人,老人身上穿著件寬鬆的麻袍,花白的頭髮披散在肩上,看上去就像是寒冬時將凝未凝的崖間瀑布。
那位老人正在讀書。
在老人對面,還是一位老人。
教樞處主教大人梅里砂,作為與教宗大人同輩份的寥寥數人之一,自然已經極老,離宮和教樞處的教士們,每次看見他臉上的老人斑,便會生出無限擔憂,總擔心老人家哪天便會歸寂於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