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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清楚,她在來信裡同意與自己的婚約,必然不像表面這般簡單、另有隱情,或者他這個未婚夫真的只是個藉口,但至少在那一刻,她幫助了他,於是這個名字不再那麼討厭,可也絕對無法讓他生出任何喜歡的念頭。
今晨和先前在神道上遭受的冷嘲熱諷,都與這個名字有關,他的生活已經無法擺脫這個名字所帶來的壓力或者說陰影。
難道他還要感謝她?不,他現在想的只有大朝試。在這個改變命運的奮鬥過程裡,如果能夠超過她,把這個名字帶來的所有情緒盡數碾碎,他當然也非常歡迎——雖然在幾乎所有人看來,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落落已經接近你了,我離你還有多遠?
陳長生的視線從清賢殿收回,望向遙遠的南方,默默想著。
……
……
宣教殿的聲音不再響起,青雲榜有深秋的這次臨時換榜全部結束,神道兩側的人群卻沒有散開,幾座學院的老師也沒有催促學生們儘快回課堂。
——陳長生還站在神道上。
京都所有人都知道,國教學院只有四名學生,而在今天的新青雲榜上,便有三人登榜,最高的落落殿下更是由第九直接來到第二的位置!無論是在院學生人數與登榜人數的比例和還是在榜上的位置,國教學院毫無疑問是此次青雲榜的最大贏家,天道院、宗祀所這些青藤諸院沒有一家能夠比較,就連這些年風頭正勁的槐院、南溪齋、甚至長生宗都不及國教學院風光!
所有人都看著陳長生。
他是國教學院的第一個學生,在他出現之前,國教學院是一座冷清的墓園,甚至馬上就要因為多年未能招生而消失在歷史的長河裡。而在他出現之後,國教學院重新出現在世人面前,悄然無聲的變化開始了。
是的,這個少年洗髓都無法成功,不能修行,根本沒有資格進入青雲榜,但天機閣在點評裡說的清清楚楚——所謂機緣,所謂明師,那些指的是什麼?國教學院能有今日的風光,全部都是因為他!
這樣的少年難道真的是眾人先前嘲諷的廢物嗎?就像苟寒食清晨說的那樣,他如果是癩蛤蟆,那麼在場的這些學生又算是什麼?這樣的人會吃軟飯?難道需要借落落殿下的勢和那一紙婚書才能在世間立足?
先前蘇墨虞說他算不得真正的強大,那麼強大到底如何定義?
唐三十六看著宗祀所的人群,盯著清晨那名嘲諷國教學院最用力的學生,冷笑說道:“沒眼光的人,就算爬到天書陵最上面那層,也一個字都認不出來。”
那名學生臉色蒼白。
“……這才叫諺語,或者俗語。”
唐三十六看著人群,面無表情繼續說道。他這句話針對的意味很清楚,從青藤宴後,京都很多人都在嘲笑陳長生是癩蛤蟆想吃鳳凰肉,今晨便有人提過,甚至笑言這已經快要變成諺語。
神道旁鴉雀無聲。
便在這時,陳長生忽然說話了。
“你剛才說怎樣才是真正的強大……”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看著蘇墨虞。那些離宮附院的學生神情驟變,以為他是要像唐三十六嘲諷己等一般嘲諷蘇墨虞。
出乎所有人意料,他沒有這樣做,他說道:“你說的其實有道理,我可以讓同伴變得更強,但如果不想拖累他們,自己也確實變得更強,我希望大朝試的時候,我能夠變得更強一些,到時候再見。”
說完這句話,他對蘇墨虞揖了揖手,便轉身向神道前方走去。
蘇墨虞看著他的背影,神情裡多了幾分尊敬之意,揖手說道:“大朝試時見。”
見神道兩側無人出聲,唐三十六隻覺說不出的神清氣爽,大笑道:“大朝試上你想見也不容易,要知道他可是要拿……”
陳長生沒有回頭,說道:“軒轅,止住他。”
在軒轅破現在的心裡,陳長生是同窗,更是老師和救命恩人,如果要從殿下處論起來,他更是自己的師祖,聽著這話哪有半分猶豫,如蒲扇般的手掌伸過去,把唐三十六的臉整個包住,順勢把他扛了起來。
“嗯……嗯……嗯……!”
以唐三十六的本事,自然可以輕鬆把軒轅破擊倒,只是他怎麼好下狠手,被軒轅一捂,頓時無法說話,只能嗚嗚叫著,想著沒辦法把那句魄力十足的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