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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軒轅破張著嘴巴,心想題目在哪裡?
陳長生和唐三十六對視一眼,心想大人們做事真的很不靠譜,這麼重要的事情,難道不能說的更明確些嗎?
大朝試分為文試、武試以及對戰三場,教樞處對國教學院的照顧,基本都是落在陳長生的身上,按照他的具體情況,文試完全不需要擔心,對戰憑的是實力,沒有什麼題目,那麼辛教士專程前來漏的這道題應該便是會發生在武試裡。
“過湖?”
唐三十六走到湖畔,站在被軒轅破砸碎的半顆湖石上,望向數十丈外的對岸,有些不解,說道:“這很簡單啊。”
“我自己過去挺難。”軒轅破回頭望向陳長生,說道:“但要我把石頭扔到對岸去,很簡單。”
陳長生明白他的意思,沒有接話,沉默片刻後說道:“我得想想。”
……
……
軒轅破砸斷的那棵樹太粗,很難被劈成柴火。金玉律難得來了興趣,把那半截樹整棵點燃,然後把落落從離宮送過來的一隻黑鹿懸在了上面,烤鹿這種東西吃的就是一個霸氣,油脂橫流,國教學院裡很快便被肉香籠罩。
軒轅破站在烤鹿旁等著鹿肉熟,眼睛都不眨一下,唐三十六一手拿著刀,一手拿著盤子,咽喉不時動兩下,只有陳長生不在篝火旁,哪怕大朝試馬上就要到來,他也沒有絲毫放鬆,嚴格地執行著自己的原則,像烤肉這種不健康的食物,怎麼能吃?
他還在湖畔的雪地裡疾行,藉助身體的記憶,把耶識步的步法變成自己的本能——辛教士洩的那道題,對於他來說並不難,他現在至少有三種方法可以過湖,只是那樣會暴露他的底細,對最後的對戰不利,所以他還在想別的方法。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鹿肉烤好了,軒轅破在對岸的雪地裡對著他喊了幾聲,他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真的不想吃,然後便看見軒轅破開始用手撕肉,唐三十六開始用刀割肉,金玉律抱出一甕好酒,卻不肯分給兩名少年。
陳長生搖了搖頭,心想酒肉這種東西有什麼好的……不過,牛舌倒確實很好吃,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事情,他爬上大榕樹,站在樹枝前端,看著雪停後的京都中的白屋黑簷,扶著腰沉默了很長時間。
京都之外,此時應該已是萬里雪原。
他的身體裡也有萬里雪原。
可能就在他的掌心之下。
那些雪原都是星輝,隨時可以轉換成無數真元。
雖然現在他不敢去觸碰那些星輝,但知道那些星輝存在,便讓他安心很多。
他現在就像一個擁有無數家財的貴公子,身上只剩下幾錢銀子,卻不敢解開存放有十萬兩銀票的包裹,因為那個包裹裡還有一隻惡魔,當你開啟包裹的同時,那隻惡魔也會跑出來。
如果是普通人,處於這種境地裡,只怕早就已經要發狂,他卻很平靜。
有,總比沒有好。
腰纏十萬貫,就算沒辦法花,也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他站在樹枝上,看著雪中的京都城,很是開心。
只是北新橋的井被封了,讓他有些擔心。
便在這個時候,遠處的雪雲裡忽然被帶出一道白煙。
白煙的最前端,是一隻渾體潔白的鶴。
數聲清亮的鶴鳴,白鶴扇著如雪的翅膀,落在了樹枝上,壓的樹枝微沉。
它從南方長生宗歸來,帶來了徐有容的回信。
陳長生記得自己給徐有容親筆寫的那封信,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有些不解對方為什麼這麼長時間才回信,又有些好奇,她會在信裡說些什麼,還是不要誤會,或者好自為之,又或者是給自己一張銀票?
好吧,他承認最後那個想象太過惡意,她應該做不出來這種事情。
從白鶴身上解下那封信,他拆開開始閱讀,然後沉默了很長時間。
在信裡,徐有容提到了青藤宴,向他表示祝賀,提到了大朝試,向他表示祝福,又說今年因為南溪齋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所以她不會回京都參加大朝試,陳長生在前封信裡提到的想要面談一次的要求,她沒有辦法滿足。
最後她提到了白鶴,問他究竟是做過些什麼,居然讓白鶴對他如此親近,又說不要誤會,她只是對這件事情好奇,並沒有別的意思,又說聽聞你要拿大朝試首榜首名,對此她不方便評價什麼,請他好自為之。
很好。
不要誤會,好自為之。
兩個詞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