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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白,情緒複雜感慨著。
聽著這話,石階上觀戰的人群才醒過神來,青藤諸院的學生,尤其是天道院的學生,覺得好生慚愧。
便在這時,場間的戰局忽然發生了變化。
隨著苟寒食的聲音,關飛白的劍法陡然一變,從那些偏門至極的劍法,變成了最常見的玄宗劍法。
這套劍法乃是南方教派的山門劍法,堂堂正正,光明無比。
這也正是關飛白最擅長的劍法,在當今大陸年輕一代的修道者裡,單以這套劍法的修為造詣論,秋山君毫無疑問排在首位,他居於次席。
看著殿前廣場上陡然變得壯闊起來的劍招,看著那柄在夜色裡橫直而進的長劍,人們終於沉默了下來。
知道這套劍法的人很多,練過這套劍法的人也不少,但能夠把這套劍法練到這種境界,不動真元,卻依然可以完美地展露劍意的人卻沒有幾個。
今夜的關飛白做到了這一點,同時也是給殿前石階上的那些年輕學子們好好地上了一課。
隨著苟寒食的聲音響起,關飛白以山門劍而進,落落的壓力頓時變大了很多,猶有稚意的小臉上第一次流露出凝重的神情——對手用的這套劍法並不稀奇,但隨著那些偏門劍法而入,卻形成了一種很奇特的節奏。
先前她一直用的是鐘山風雨劍,起蒼黃而落東山,保持著自己的節奏,然而隨著對手變化,這種節奏卻被打亂,更是隱隱要被帶入對方的節奏。
她必須做出相應的改變,才能從對方的節奏裡脫離出來。
應該怎麼改變?
關飛白長劍以燎原之勢問夜,面無表情看著她。
該她出招了。
……
……
落落感受到了壓力,陳長生感受到的壓力更大,他沒有想到苟寒食會在誰都想不到的時刻,忽然由野郡山林直歸宗派山門,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
看著廣場對面神情平靜的苟寒食,他不得不承認此人真的很了不起。
修道者之間的戰鬥,首重實勢,實乃真元,勢則是更加複雜的一種概念,可以是劍招,可以是法門,可以是法寶,也可以是心理狀態,如同對弈,棋力厚薄如何,終究是要看棋盤上的局勢變化。
由野郡山林七星劍之流直接轉回山門劍,由偏狹之地歸廟堂,這種節奏之間的變化,極為強硬而突然,更可怕的是,這種突然變化,無數倍地強化了山門劍的劍意,直至此時彷彿凝為實勢,如何能夠以劍破之?
很簡單的變化,隱藏著苟寒食深不可測的智慧與經驗。
陳長生便知道自己快輸了——他也自幼通讀道藏,在國教學院藏書樓裡苦讀不輟,但畢竟正式接觸修行不過數月時間,無論是諸法門知識還是戰鬥經驗上,都與苟寒食還有很遠的一段距離。
他不想輸,更不想落落因為自己而落敗。
或者今夜很難戰勝苟寒食這種彷彿掌握世間一切法門的天才,但他想至少要求不敗。
在這種時刻,依然能夠保有這種信心,與他自幼修的道——順心意——沒有太多關係,因為他相信落落比關飛白更強。
那麼首先在招式上,他不能輸給苟寒食。
無數道藏在他的腦海裡浮現,國教學院藏書館裡那些修行書籍、那些劍法紀要不停出現在他的眼前,被夜風以及場間越來越凜厲的劍風拂動,那些前賢強者們曾經用過的招式、經驗變成畫面快速地掠過。
該用哪一招?
……
……
第80章 當下的傳世之戰?
山野鄙夫很少走官道,鐘山風雨劍恰好有官家氣,廟堂中人爬山怕辛勞,也能找到對付的劍招,然則苟寒食輕道一聲,關飛白劍折有神,瞬間便由山野而廟堂,長劍光明磊落,貴氣堂堂,如何能破?
只是瞬間,陳長生的腦海裡便閃掠過無數種可能,卻無法找到一招能夠破之,像汶水三式那般的燃殺強劍應該可以應對,但他沒有教過落落,而他知道的有些奇門險劍,以落落現在的實力境界也無法施展出來。
直至此時,他終於體會到此生從未有過的那種感受,想起那句本以為永遠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話——書到用時方恨少。
他看過無數道藏,在修行方面的認識卻有極大欠缺,當然,大道三千包涵世間所有,只要給他兩年時間,他便有絕對信心將道藏上記載的內容轉換成修行方面的知識,即便面對苟寒食也敢言勝,但現在他還做不到。
書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