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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他們並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但已經越來越肯定對方是個修行方面的天才,而天才往往是孤單的,因為缺少能夠在精神世界裡平等交流的物件,這句話看上去似乎有些老套,但非常真實,所有的天才都希望能夠遇到一個同伴,遇到一個能夠輕鬆聽懂自己意思的談話物件,能夠與對方討論一些平時無處討論的問題,這就像是背後撓不到的某個地方癢了很多年,忽然有人伸手在那裡替你撓了撓,這便是撓到了癢處,如何能不舒服?
這場談話進行的越來越愉快,即便是平靜自持的徐有容的眼睛也越來越明亮。
直到夜深,陳長生提出一個有些大逆不道的設想,說可不可以用脾臟之間空隙替代疏二脈的作用,這讓徐有容沉思了很長時間,在她剛剛想到某種可能性的時候,忽然間感覺到肩頭微沉,然後聞到了一道很淡的體息。
看著靠著自己肩膀酣睡的陳長生,她怔了怔,眼裡生出一抹微羞的惱意。
她不喜歡被男子接近,更不要說是如此親密的姿式,這一路行來,她被陳長生揹著,已經讓她覺得極為負擔,更不要說,此時對方竟然靠了過來。
她伸出手指,緩緩抵住陳長生的眉心,準備把他推開,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卻沒有用力。
如雷般的鼾聲,響徹舊廟,竟把外面的雨聲都壓了下去。
徐有容看著沉睡中陳長生,想起來這一路上他都極為嗜睡,只要有時間,基本上都是閉著眼睛在睡覺,應該是雪山宗那套功法帶來的副作用……今夜想必也不例外,先前他應該早就困的不行,卻一直在陪她說話,這讓她感覺有些溫暖。
同時,她還是覺得有些羞,這是她第一次與男子如此親近。
當然,她在他的背上已經好些天,但……那是不得已,那是傷勢的原因,那是從權……總之,她有無數種方法開解自己、找到藉口,但現在,她沒有辦法找到藉口,他就這樣靠著她的肩,眉眼近在她的眼前,無比清楚。
小鎮裡的嫂子們總說臭男人、臭男人,他倒不怎麼臭,沒什麼味道。
好吧,看在你傷重的份上,而且我也傷重,不好移動,便容了你。
徐有容這樣想著,收回了手指,然後她閉上眼睛,準備伴著夜雨睡去,然而直到很久以前,睫毛依然在輕輕顫抖。
不知道是因為他的打呼聲太響,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
……
“好一對姦夫淫婦。”
雨不知何時停了,舊廟外響起南客冷漠的聲音。
伴著腳步聲,她和彈琴老者、兩名侍女,還有那對魔將夫婦走進了廟裡。
她的視線從已經熄滅的火堆移到牆邊的草堆上,看著那些凌亂的草枝和身體碾壓後的痕跡,很輕易便推斷出來,昨夜徐有容和陳長生應該是相擁著睡去。
兩名侍女知道大人她自幼便謹守禮數規矩,以道德君子自居,把德之一字看的比什麼都重,所以對她此時的反應不以為異。那對魔將夫婦卻不免有些吃驚,然後覺得有些好笑。劉小婉笑著說道:“他們有婚約在身,如何說得上是姦夫淫婦。”
南客一時語塞,這對魔將夫婦實力高強,而且不是她的下屬,她沒辦法像對待侍女一般訓斥,但依然強自說道:“男女授受不親,即便是未婚夫妻,一日未成親,便要保持距離,這一路行來,她讓他揹著,可以說是迫不得已,這又算是什麼?”
劉小婉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既然徐有容和陳長生已經離開,魔族一行強者自然沒有停留,出廟而去。
白草道的兩側,草原裡到處都是妖獸的氣息,有些妖獸強大到就連這對魔將夫婦都覺得有些忌憚。
那名彈琴老者雖然說可以用琴聲操控一些低階妖獸,但絕對沒有能力控制如此強大的妖獸,更何況他的古琴此時負在身後,根本沒有彈響,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強大的妖獸非但沒有向他們發起攻擊,甚至隱隱表現出來了一種臣服的感覺。
那是因為南客的手裡拿著一塊黑木。
這塊黑木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向四周的草原裡不停散發著某種訊號。
彈琴老者的目光落在那塊黑木上,回想起前些天第一次看到南客大人取出黑木時自己的震驚——這樣一塊看不出任何神奇之處的黑木,居然能夠讓日不落草原裡的妖獸聽命,就連那些最強大、同時也是最驕傲暴戾的妖獸,在最初的有些不安份後,很快也都表示了臣服。
很明顯,這塊黑木是黑袍軍師留給南客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