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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強烈的震動生出,空氣向著四處噴湧而去,捲起無數煙塵與雨雪的殘漬。
煙塵與雨雪之中,響起南客憤怒的嘯聲!和暮峪峰頂那場戰鬥裡一樣,她的嘯聲依然清亮,但和那夜相比,此時的她的嘯聲不再那般沉穩強大自信,而是充滿了痛苦、不解與震驚。
強勁的氣息,瞬間便把石臺上的煙塵與雨雪震到臺下,一片清明。
南客疾掠而退,雙腳落在石臺與神道的分界線上,發出啪的一聲悶響,那處的青石上出現了數道裂縫。
一根半尺長的綠翎,帶著妖魅美麗的感覺,緩緩飄落在石臺上。
南客小臉蒼白,看著陳長生的眼神裡充滿了憤怒的火焰與一絲微妙的惘然。片刻後,她收回視線,望向自己墨綠色的左翼某處,只見那裡出現一道劍傷,正在緩緩地溢著血,遙遠的天邊灑過來的微暗天光,從那裡透了過來。
陵墓正門前安靜無聲。
大概是因為她那聲清嘯裡的痛苦,徐有容也醒了過來,看著眼前這幕畫面,微怔無語。南客再次望向陳長生,視線落在他右手握著的那把短劍上,瞳孔微縮。她不明白,這把短劍為何如此鋒利?這是什麼劍法?為何劍意變得如此之強?
陳長生也在看著手裡的劍,神情也有些惘然。他和師兄贈給自己的這把短劍朝夕相處已經一年有餘,但為何這把劍現在給自己的感覺竟有些陌生?他知道這把短劍擁有不弱於百器榜裡那些神兵的鋒利程度,但為何這把短劍能夠擁有如此強的劍意?
是的,這時候他已經確認,先前那道強烈的感覺,就是劍意。短劍依循著那種感覺,追尋著那種感覺,看似歪斜難看,實際上卻是無比自然,彷彿在雲中行走,在水中流觴。這種感覺當然就是劍意,也只能是劍意。
只是這劍意……並不屬於他自己,因為現在的他,縱使能夠做到劍心通明,境界依然不足以養煉出如此強大的劍意。這劍意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如果不是短劍自身擁有的劍意,那麼又是何時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他握著劍柄的手指節有些發白,帶著惘然與震撼情緒想著,難道這道劍意就是黃紙傘一直尋找著的那道劍意?就是那道引領著自己穿越莽莽草原來到周陵的那道劍意?這道劍意不是消失了嗎?何時來的?又為何會來?
對於這道劍意他的瞭解更多,所以想得更多,南客不需要想那麼多,所以比他醒過來的更快,眼睛裡的震驚與怒意盡數消散,恢復先前的漠然與呆滯,毫不猶豫地再次向他攻了過來,她隱約猜到了些什麼,準備透過戰鬥來證明自己的猜想是否是對的。
至於會不會受傷,這從來都不是她在乎的事情。
寒雨再落,十餘丈長的雙翼在石臺上掀起一場颶風,狂風再起,將那些雨點變作石礫,擊打在陳長生的臉上與身上。
一聲雀鳴。
一聲鏘然。
南客再次出現在他的身前,右手握著南十字星劍,斬向他的眉心。
這是她第一次出劍。換句話說,此時的陳長生在她的眼裡,終於可以成為了與徐有容同樣等級的對手。
如果是平時,如果是此前的那些天,如果是片刻之前,陳長生都很難接下來這一劍。雖然他的劍心通明,劍意無隙,但他的劍意,較諸南客附在南十字星劍上的恐怖劍意,要弱不少。但這個時候,他根本想都沒想,便揮劍而出。
事實上,本來就不需要他想。
那種感覺再次出現在他的心裡,他手裡的劍完全是自行依循著那種感覺揮出。
看似輕描淡寫,實則玄妙難言。
陵墓正門前轟的一聲巨響,青石地面上出現數道極其深刻的裂痕。
南客的南十字劍,被他手裡的短劍擋住了。
她的南十字星劍法,根本還沒有來得及完全施展出全部的威力,便被他手裡的短劍破掉。
一道劍芒,從短劍鋒端噴湧而出,長約三丈,彷彿要照亮整座陵墓。
綠翼驟卷而回,護在南客身前,伴著一聲痛苦的悶哼,她再次疾掠而退,雙腳落在石臺邊緣,那處的青石再次被踩出一道裂縫。
然而這還不足夠,那道鋒利至極直接穿透她的雙翼,刺向她的眉心。
雙翼振雨,南客躍起,落在了神道上。
但這依然不夠。
她再次躍起,向後方的雨空裡疾退。
還是不夠。
她必須再退,一退再退。
只聽得一連串密集的青石破裂聲。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