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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便是長公主的名諱,兩個兒子大名是欽天監定的,乳名則是謝錦言取的,輪到給女兒命名之時,她左右拿不定主意,便央著蕭慎想了一個。
護國公夫人餘光瞥見門前走過的身影,笑道:“那是二皇子吧?果真是龍秀鳳姿。”
剛剛護國公夫人才斥責那些換男裝出門的大家閨秀,謝錦言微微一笑,並未辯白讓人難堪。這也是她不讓女兒進廳中的原因,她這個女兒膽大心粗,平白授人話柄。
蕭慎這些年施政恩威並重,一個冷冷地眼神能嚇得人腿打哆嗦,性子卻不復早前陰鬱,在謝錦言有意引導下漸漸適應父親這個角色,許是自身童年經歷,他為兒子延請名師教導,極為嚴厲,私下卻是位好說話的父親。
兩個兒子稍大懂了群臣禮儀,面對父皇都恭恭敬敬起來,唯獨女兒一直養在謝錦言身邊,見多了父母溫言軟語,如何能怕得起來。蕭無憂天真不解世事的性子,多半是蕭慎寵出來的。
謝錦言花在女兒身上的心思比兩個兒子還多些,就怕她無拘無束反倒不知天高地厚。見完了命婦,估摸女先生那邊也告一段落,便命人把蕭無憂帶過來。
同行的還有安平公主,上完課一道來問安的。
謝錦言除了請幾個尚宮局的嬤嬤貼身教導女兒,又特意延請了琴棋書畫各種名師,每日來鳳儀宮一處偏殿芷蘭院上半日課,不拘學的多精通,知些皮毛也是好的。安平養在淑妃名下,但自從太后去了,淑妃便在宮中吃齋唸佛閉門不出。她一貫不喜歡王氏,對這個便宜女兒自然就更不上心了,不過讓侍女照顧起居,不至於冷著餓著,多的諸事不理。
開始謝錦言不知道安平的真實身世,但隨著安平漸漸長大竟真有幾分像蕭慎,後來一問才知安平是宗室血脈,只是父母兄弟一家子早死絕了。大人之間明爭暗鬥,謝錦言從不算在孩子身上,待安平身體好些,便把她叫來同無憂一同上課。孩子雖懵懂無知,但敏感度不亞於成人,父母對安平的態度影響了無憂,姐妹兩人倒能說上話,但因性格迥異,並不十分親密。
兩位公主到了鳳儀宮,一貫是無憂笑語頻傳,膩著母親撒嬌賣乖,安平溫婉含蓄,笑不露齒,看起來嬌嬌怯怯一旁陪坐。
今日卻換了個個兒,蕭無憂一進學堂就見教琴的女先生暗皺眉頭,顯然對她的裝束不滿。她一連幾日不順心,到了母親身邊也沒心情說話,怏怏不樂的樣子。安平不得不開口說些逗趣的話。
無憂的言行不符合公主儀態,早有人往謝錦言耳邊遞了話。這宮裡大約只有皇后才能製得住這位無法無天的公主了。堵不如疏,謝錦言並沒有責怪女兒的意思,她先命人奉上水果冰酪,等氣氛鬆快了些,才開口笑道:“過兩天你們姑母要進宮一趟,我想留她在宮裡小住幾天,到時候你們找她說話也方便。”
安平眼前一亮。良太妃病歪歪的,不過比謝太后多熬一年就去了,也不知良太妃臨終對惠敏說了什麼,辦完母親的喪事,這位從前古靈精怪的公主一下子沉寂下來,變得端莊賢淑,簡直像換了個人。惠敏成婚晚,待字閨中直到十九歲才嫁人。
許是同病相憐,惠敏對安平多有照拂,是安平為數不多親密的長輩。
“姑母女紅最好,女兒正好可以向她討些京中的時新花樣。”安平抿嘴一笑。
“她素來妥帖,不會忘了給你們備禮。”惠敏以前最討厭刺繡,現在卻成了侄女口中的典範,謝錦言心中暗暗一嘆,轉頭看見女兒一副少年打扮,因穿著男裝,坐姿也顯得大大咧咧的,恍惚一看還以為是她同胞兄長,與安平的嫻靜大不相同。
安平偷偷看了妹妹一樣,見謝錦言一直和顏悅色,沒有生氣的樣子,放下心來,把自己給謝錦言新做的繡品呈上。
謝錦言含笑收下了,誇了幾句針腳細密的話,“你們年紀還小呢,這些精細活少做,有空多去花園轉轉,小姑娘們穿的鮮豔,比蝴蝶還好看,我見了也喜歡。”話說得老氣橫秋,但每個見了她的人沒有不誇皇后保養得宜,三十歲的婦人了,看上去就如二十出頭,與自家女兒站在一處,說是姐妹怕也有人相信。
“最近暑氣重,園子裡的花草都不醒神,去了只讓人昏昏欲睡。”無憂嘟囔,在宮裡她都要悶死了,最近李賢妃身上不好,也不帶她們玩。
“那就在屋裡玩。”謝錦言笑道,“母后給你們做了幾件夏衣,那料子穿在身上可涼爽了,你們都去碧紗櫥換上我瞧瞧可還合身?待會我親自教你們品茶。”
“母后今天有空?”無憂拍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