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磚上,“玄陽子參見上神,求上神憐憫。百姓如螻蟻,生存不易,上蒼尚有好生之德,如今禍星臨世,妖魔作亂……”
單致遠越聽越是怒火中燒,這言辭竟是將開陽打成了戕害蒼生的罪魁禍首。他再按捺不住,蹬腿一跳,便落在開陽肩頭,耳朵尾巴豎起老高,細聲道:“你這老道,信口開河!開陽可曾害過爾等性命?若非冷劍仙力挽狂瀾,救民於水火,這樂松村早被妖獸佔據,又幾人能存活?如今卻一葉障目,輕信傳言,抹黑恩人……”
怎奈這小松鼠嗓音太過細小,那玄陽子隔得又遠,中氣十足,聲音在大廳中隆隆回蕩,將他聲音全數掩蓋。
那許多人又盡皆垂頭跪拜,不曾看見開陽肩頭,一隻灰褐松鼠上蹦下跳、指手畫腳。
單致遠怒斥了許久,方才察覺自己演了半天的獨角戲,頓時喪氣已極,默默坐在開陽寬闊肩頭。
頭頂卻落下一隻手掌,輕輕摩挲。
而後景物又在視野裡下沉,原是開陽站起身來,向門外行去,一面繼續揉搓那小松鼠腦袋,“我帶你去尋回肉身。”
眾人被他氣勢所懾,所過之處,人群如潮水般自覺分開。
開陽既不解釋,也不發怒,只是目空一切,無論修士百姓,無一人能入他眼中。
這些人的善意惡意,厭憎喜愛,本就同他全然無關。
單致遠被他如靈寵般輕撫,一時間思緒繁雜,不知從何說起,只得安坐開陽肩頭,離了議事堂。
隨即卻又有個女子的嗓音在身後響起,喚道:“上神請留步!”
開陽置若罔聞,身形一晃,便化作劍光遁走。
單致遠只來得及回頭驚鴻一瞥,見到一個紅衣的女修,滿臉惆悵,立在黃濛濛沙塵之中。
正是樂頤。
半空罡風凜冽,卻盡被劍域彈開,單致遠依舊安穩坐在開陽肩頭,不禁有些意興闌珊。
這數月來,開陽戾氣漸消,無數次擊殺邪魔,保護無辜黎民。恩深如海,眾人有目共睹。如今只為區區一個傳言,恩情與信任便土崩瓦解。
這場景只怕比幽冥鬼城更叫人心寒。
千萬年中,開陽——勾陳不知經歷過多少次。守護三界乃勾陳職責,被守護之人卻一次次不知好歹。
也難怪四相之中,唯有開陽冰寒面具下藏著暴怒。
單致遠悚然一驚,突然醍醐灌頂般開悟了。為何開陽一相被人神畏懼,為何開陽一相同三相截然不同?
只因開陽一相,乃是勾陳的心魔。
憤恨、怨懟、不甘甚至憎恨——
單致遠側頭看去,卻依舊只看見那神明面容俊逸,面無表情,幽深黑瞳中倒是沒了那一絲令人生寒的血色。
終究忍不住,伸出細細小爪輕觸開陽面頰,小聲道:“為何突然被知曉了身份?莫非……血逝知道了?”
開陽道:“先前不知,今日之後,自然會知曉。”
單致遠咬牙,“天庭至今不曾有動靜,想來天門仍然封閉。還有誰知道此事?那奸細委實可惡,若被我知曉,決不輕饒。”
開陽微微側頭,掃他一眼,仍是平靜道:“如何不輕饒?”
單致遠道:“此人刻意在樂松村站穩根基之後放出訊息,居心叵測,其罪當誅。”
不知為何,他竟在開陽語調裡聽出了些愉悅,“你要為我誅殺那洩露身份的奸細?”
單致遠頷首,隨即又洩氣道:“只是尚需時日,漫說如何追查,我如今這樣……”
“那卻簡單,自裁即可。”
單致遠一怔,瞪大一雙黑晶鼠眼朝開陽看去,“洩露之人……是我?”
開陽道:“正是。”
最初是單致遠千叮萬囑,叫開陽不要自報身份。彼時開陽並不放在心上,便隨他所言行事。
待樂頤將單致遠封入這松鼠肉身之後,數次肆無忌憚喚他開陽,只怕早被人聽見了。
若說同名,這天下又有誰膽敢假冒禍星開陽之名?
開陽眼中不無諷刺,又聽那聒噪松鼠再度開口,期期艾艾道:“既、既然如此,為何,要助我尋回肉身?”
“不過從心所欲罷了。”開陽不肯明講,在樂松村那片寂靜之中,松鼠尖細嗓音,一味維護的情景,竟是依稀有些熟悉。
又過了半個時辰,禍星之神遙遙停在青空,注視不遠處高聳巍峨的城門,正是萬渡城。
萬渡城門口嚴陣以待,零零落落在接納百姓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