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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苓想起慕容衝臨走前在她的手心寫下的“探子,訊息”四個字,想必這前秦的後宮中有衝兒埋下的暗探。她和鳳皇入宮的時間並不長,苻堅從來不曾對他們完全放下戒心,不知道鳳皇是在什麼時候埋下的探子,這名探子又是誰。慕容苓想了很久也沒有想明白,只能放棄了。
自浣花居出來之後,慕容衝就一言不發,只是沉默的向前走。他的手不停的緊了又松,鬆了又緊。這次和姐姐相見的目的終於達到了,只是不知道姐姐是否明白了他所傳達的訊息的意思。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避開苻堅插進來監視自己的探子,和他好不容易安插的暗探取得聯絡。看來當初他想盡辦法將探子安插進前秦後宮是明智的,現在這個探子終於要起作用了。回去之後,他要和梧桐商量商量,該怎麼和暗探取得聯絡。
鳳皇回頭瞥了一眼身後的宮人們,視線在他最近提拔的,總是低著頭的大宮女身上停頓了幾秒之後,又迅速轉開了。看來今夜他又要製造機會讓苻堅的探子在無人之時回到她的主子那裡,稟報她在自己這裡所得到的訊息。這次兩邊的探子回報的訊息應該相差無幾,苻堅的疑慮也應該會稍稍減輕,他們暫時是沒有生命之憂了。
自鳳皇去浣花居之後,梧桐就一時心神不寧,收拾東西時幾次走神,險些打破了皇上賜給主子的東西,梧桐將外室的打掃交給了幾個小宮女,在門口等待著慕容衝的歸來。
被苻堅召入宮商量政事的苻暉走出書房之後,不知不覺間走到了飛塵殿附近。他的腦中浮現出一名女子傲然獨立的身影,身體在不知不覺間就不聽使喚的走到了慕容衝的飛塵殿。他隱身在竹子的後面,看到梧桐從飛塵殿中走出來,在門外張望,一向冷淡的臉上隱隱流露出擔憂的神態。苻暉得知慕容衝今日會去見他的姐姐,本以為慕容衝會帶著梧桐前去,所以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能夠見到她,沒有想到慕容衝竟然會將她留下。苻暉看到梧桐臉上流露出的擔憂之色,知道她是在為慕容衝擔心,一股酸澀之意縈滿心間,恨不得將慕容衝取而代之。苻暉看到周圍並沒有其他人,思考著要不要過去和梧桐說話,可他的身體卻比意識先一步行動,走向梧桐。
梧桐看到朝她走過來的苻暉,心中詫異不已。宮中的人,尤其是這些所謂的皇子們,向來看不起他們,不屑與飛塵殿的人來往,苻暉今日竟然會前來飛塵殿。他是來見主子的,抑或是有什麼陰謀?
看著越來越近的苻暉,梧桐收起自己所有的疑惑,福身道:“奴婢參見平原公。不知平原公前來飛塵殿有何要事?若是找主子的話,主子今日前去飛塵殿見慕容夫人,尚未回來,平原公有什麼事可以對奴婢說,奴婢定會代為轉達。”
苻暉拉起福身的梧桐,抬起她一直低垂著的頭,觀察著面無表情的女子。這個女子的面貌並不出色,只能算是中等,在善出俊男美女的慕容鮮卑一族中恐怕是一個異數。他的妃妾有不少,甚至許多人的容貌都在她之上。他不明白為什麼在第一次見到她之後就會常常想起她,至今初見時的那一幕扔深深地刻在他的腦海之中,恍如昨日發生的一般,清晰可見。
對於苻暉的一切舉動,梧桐深感疑惑,心中忐忑不安。從苻暉打量的視線中,梧桐感覺得到他對自己很有興趣。在梧桐的印象中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不知為何他會對自己感興趣,自己的容貌在這宮中只能算是中等,她也很少和外人交際,甚至可以毫不諱言的說,走在這偌大的皇宮中,恐怕沒有幾個人會認識她。若說苻暉對她本人有什麼想法,她是決計不會相信的,她倒是認為苻暉此刻的舉動是想要從她的口中得到一些關於主子的訊息,以便打擊主子。
“你叫梧桐,是吧。我記得你應該是慕容衝從前燕帶來的宮女,算得上是他的心腹之人。”苻暉收回手,盯著梧桐說道。在提及慕容衝時,苻暉的臉上流露出的神色雖然平靜,但是梧桐還是能從他的雙眼之中看出他對主子的厭惡。
“回平原公的話,奴婢梧桐的確實是主子從前燕帶來的宮女,可奴婢卻算不上是主子的心腹之人。對主子而言,奴婢就是奴婢,於奴婢而言,主子就是主子。奴婢所想的就是恪守好奴婢的本分,照顧好主子的生活起居,從來不敢妄想其他。”梧桐斂眉回答道,將一切情緒隱藏在雙眼之中,清冷的語氣讓人無法感知到她的喜怒哀樂。
梧桐的話讓苻暉忍不住輕笑出聲,真是一個聰慧狡黠的女子,避重就輕,四兩撥千斤的能力還真的是不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