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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門口的一棵歪脖子棗樹下,摁著
眉心,被那一句戳心窩的話氣得腦袋發懵:“究竟是誰說她脾氣好的?長沒長眼睛?”
這個問題,就跟小時候他很多次納悶,想究竟為什麼每個人都說溫禾安聽話,乖,懂事有異曲同工之妙。
巫久這就不太樂意了:“你怎麼還惱羞成怒罵人呢。”
李逾面無表情跨出門,想讓他閉嘴,話沒出口,眼神卻是一凝。
巫久跟著看過去,發現一道空間漩渦開在了身側不遠處,大門口前。
一道身影自裂隙中踏出來,如圭如璋,神清骨秀,松雪之氣在他腳步落定後無聲蔓延,清冽,冷然,已然有所剋制,卻仍帶有不可輕忽的壓迫感。
巫久幾乎是被本能驅使著站直了身體。
李逾戴著面具,此時皺著眉,審視地看向陸嶼然。他看不上任何高高在上,玩弄凡塵的世家之人,對這位帝嗣,也是不喜多過欣賞。
兩道目光甫一對視,步伐都是微頓。
陸嶼然略掃李逾一眼,視線挪開,落在巫久那對招人的狐狸眼上,眸色在此時微有沉意,但也只一瞬間。他步入院內,視線中只剩片飄動的衣袖,袖邊上織的金線在黑夜中閃著細碎的光澤。
巫久被那一眼鎮得頭皮一麻,背脊上騰出涼意,好半晌,他遲疑地用手撓了撓後頸,問李逾:“我沒看錯吧?陸嶼然啊?”
李逾意味不明地嗯了聲。
巫久又啊了一聲,緩緩說:“那這大概就是,正室的氣場吧,真夠強的。”
“算了。”他放棄得也很快,無聲比個口型:“我還是等他們解契吧。”
李逾瞥了他一眼,看穿了這人只有口頭本事,外強中乾的實質,在原地沉思了會,說:“寒山門這次你來帶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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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陸嶼然的氣息,溫禾安從書房裡走出來。
夜風如水,幾盞燈火搖搖晃晃浮懸於張開的樹冠上,書房外有張石桌,周邊擺著三座小石凳,春日一來,庭院四面都漫開在柔嫩綠意中,枝葉蔓蔓。
看到陸嶼然,她有點驚訝,轉而抬頭看看西邊,感受那股越來越強的靈蘊,幾步朝他走過去,問:“你怎麼來了?”
“我看酒樓那邊,連羅青山都忙起來了。”
“來看一眼。”陸嶼然瞥向院門外,似隨口一問:“就是他?”
溫禾安瞳仁輕定住,點了點頭。
好在“外室”這一茬在陸嶼然這裡算是過去了,流銀月色與燈盞澄黃的光暈下,她今日裝扮得利索乾淨,長髮跟月流似的束起高馬尾,以玉冠銀釵固定,穿了件連身及腳踝的黑裙,冰清玉粹,英姿颯爽。
一眼,便知她準備幹些什麼。
陸嶼然問她:“這次秘境,不跟巫山一起?”
溫禾安搖頭:“不了。”
他們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有各不相同的責任和仇恨,因為陸嶼然身份特殊,很多事情,溫禾安不會提前說,不想將巫山也捲進來。
這次,穆勒的事她就沒
說,李逾的身份也沒開誠佈公,怕影響琅州行事,但他那麼敏銳,阻止溫流光開啟第八感這件事肯定能猜到。
不說,是因為她能解決所有自己想要解決的事。
沒必要讓他為難。
身為巫山帝嗣,大眾視線下,陸嶼然的一言一行,一個微妙的眼神,都代表著巫山的態度,他總不能在自己截殺天都重臣,截殺天都少主的時候站出來吧。
巫山那群老古董還不得氣得跳上天。
然而有些事,她不說,陸嶼然也能有所察覺,此時此刻,他忍了忍,皺眉,幾乎在明知故問:“很危險?”
溫禾安朝他比了個手勢,笑了下:“好像是會有一點。”
伸出的手被順勢牽住。
他體溫常年偏低,骨子裡都透著點冷意,溫禾安手指一搭進去,總是忍不住反握住他,捂一捂,撓一撓。
陸嶼然撂下手邊的事執意抽空來一趟,卻發現沒什麼好說的,他看著溫禾安笑吟吟的模樣,眼睫一闔,隨後直視她的眼睛,聲線低,微有啞意:“我知道你的實力。”
“沒什麼擔心的。”
“平安回來了,想吃什麼,給你做。”
指腹觸了觸她的臉頰,陸嶼然臉色沒什麼變化,語調偏清,像是在說什麼再平常不過的話:“撐不住了,就回頭,看我一眼。”
再愚鈍的人,都能聽出這句話裡代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