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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好,誰都甭笑誰。
兩家對上,氣勢劍拔弩張,王酌在無形間挺直了肩膀,九洞十窟這邊萬枯門的領頭人眼神也變得犀利,溫禾安一眼看到李逾,他眼睛都沒抬一下,微妙地退後半步,把九成視線留給巫久承受,自己心無旁騖想事情。
這次帶隊的長輩都是叫得出名姓的,現在都扯扯嘴角,含槍帶棍地打了幾l聲招呼,王酌抱著劍,才要問萬枯門和寒山門這段時日鬥得如何,可分出了勝負。話才出個音,瞳孔便震縮了下,手掌本能握劍。
門外,各種聲音都在須臾間靜住了。
來的這支隊伍著月白錦袍,蟬衫麟帶,腰間清一色繡著團鳳凰火,像片纏繞的尾羽,華麗得很。為首的男子衣冠楚楚,君子謙謙,唇邊習慣性掛著笑,給人的感覺很是好說話。
王庭江無雙。
所有人都在心底念出這個名字,知道他絕非表現出來的這般和善寬縱。
見到老對手,溫禾安來了點興趣,她不動聲色觀察著王庭的隊伍,發現他們來的人不少,但同齡人很少。好幾l位頭髮花白,身體佝僂的長老,看上去孱弱,眼光流轉中卻凝睇著寒芒,能鎮住所有人。
這時,前邊有人用極低的聲音道:“看那邊,天都來了,溫流光這是怎麼了?”
溫禾安伸手摁了下面具,看向出現在門口的隊伍。
相比於王庭,天都的隊伍她熟悉,乍一看,都是熟人,沒一個生面孔,她完全斂住氣息,
視線先在穆勒身上停了一瞬,而後落在溫流光身上。
就如同前邊那人說的,是個人現在都能看出溫流光狀態的不對勁,她俏臉含霜,被反噬折磨得幾l天瘦了一圈,狀態好不容易調整回來,但不受控制。強大的殺戮之意走到哪絞殺到哪,破壞力強得連四周空氣都泛起漣漪,難以承受的發出碎裂聲。
門邊離得近的人已經驚疑不定地往後退了。
四面有人面面相覷,隱晦對視。前幾l天一品春結界爆炸,很多人都聽到了溫流光第二道八感將開的傳言,今日一見這狀態,基本能確定了。
好在這股殺氣找到了勢均力敵的對手,自發朝江無雙攻擊,江無雙才想和她友好地打個招呼,看到這一幕,臉上笑容來了個原地消失。維持著彬彬有禮的姿態,他將那些殺氣好聲好氣地團一團,返給她,說著不知道說了多少遍的話:“溫流光,你每次見我,不要這麼暴躁嘛。”
他一側身,身後的人便露出了臉。
除了江無雙外,在場唯有三位江家年輕人。
江召就是其中一位。
他一身黑衣,只露出一張臉,全身上下連手腕和腳踝都裹得嚴實,臉色白如雪,眸黑,唇紅,是唯有的兩點顏色。身形消瘦枯槁,開春放暖的時節,人人都換了衣裳,他卻還披著數九寒冬時用的氅衣,顯得格外弱不禁風。
溫禾安不屑於他上次幻境扯出的一堆理由,但現在又確實沒有時間騰出手來料理這種相比之下不那麼要緊的官司。
答應了陸嶼然不再看他,這麼多天,她也懶得理會江召。
但此時此刻,江召猝不及防往她面前那麼一露面,溫禾安忍不住皺眉,心頭止不住生出一種怪異和不適之感,感覺這具身體好像只剩個錶殼,內裡被什麼不好的東西佔據了,或是吸乾了。
王庭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況。
在她沉思時,前邊那人壓抑不住地嘶了聲,露出點氣音:“山脈無邊,神殿鎮天,巫山的圖騰。——帝嗣到了。”
三家齊聚,門外現在是一點聲音都聽不見了。
陸嶼然帶隊走向巨門,他不在意任何人或敬畏或懼怕的目光,遇見另外兩家,沒有停下來寒暄的打算,連做戲的樣子都不給一個,與人擦肩而過時,空氣都似乎要無聲凝結。
唯有溫流光的殺戮之氣蠢蠢欲動,不受控制撲咬上去。
還隔著一米有餘,就見他腳步一落,殺戮之氣被悉數絞碎。
陸嶼然看向溫流光,眼邊弧度冷而薄,眸光呈現出種驚心的淨漠:“你是要現在和我動手嗎?”
他倒是挺想溫流光不管不顧衝他再來一道。
給他一個在明面上對天都出手的理由。
溫流光竭力剋制心中源源不斷騰上來的殺意,腦袋裡嗡嗡煩得想讓所有人去死,聞言握拳,戾氣直往血液裡衝。
自打上次和溫禾安打過,落敗了之後,在四人的位置裡,她好像就成了唯一被定了性,挪到末尾的那個,其他兩個,還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