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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一出
場便擷取了所有目光的天之驕子。
從相貌,到舉手投足間的細節,再到他天生習慣被簇擁,冰魂玉魄般漠然一切的氣質。
陸嶼然對這種注視習以為常,直到現在,才真正給了他一個眼神。
無人知道,連溫禾安都不知道,這不是他與這位只出現在傳聞中的帝嗣第一次接觸了,只不過現在是第一次面對面交鋒。
江召有一瞬間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他手指微攏,不卑不亢與陸嶼然對視,在這一刻用最為嚴苛的要求審視自己,務使每一個表情,細節,聲線都冷靜,恰到好處,不落下乘:“巫山公子來晚了。”
商淮當初為了看陸嶼然的笑話,是見過江召畫像的。
當年畫像裡的公子也能稱得上溫潤清秀,他當時看了許久,也挺能理解溫禾安的,陸嶼然相貌太盛,鋒芒太過,那大葷大素吃多了,想換種截然不同的型別嚐嚐也無可厚非,結果現在乍一看,覺得自己受騙了。
站在江無雙身後的男子一身全黑,肌膚蒼白,唇色寡淡,五官倒是沒有變化,細看依舊叫人覺得驚豔,但眼神與氣質都極為陰悶,像大病初癒,好幾個月不見天日了一樣。
他有點搞不懂了。
他們二少主,好這一口啊?
陸嶼然沒說話,他只是往前又走了一步,這一步之下,氣息威壓宛如山呼海嘯,無聲卷湧起千層,在場十幾位九境目光同時一凜,無數八境同時悶哼,而處於氣息中心的江召眼神一暗,無聲捏緊了指骨。
他頂著這千鈞的重量,脊骨幾近要被折斷,卻依舊不曾低眉半分。
天下人皆說陸嶼然和溫禾安乃被迫聯姻,他對她沒有半點男女之情,連溫禾安自己都這樣說,如果不是後來發生的那幾件事,他險些信以為真。
瞧。
若不在乎,這種抑制不住的憤怒算什麼呢。探墟鏡可是事關天授旨,在江無雙和溫流光眼裡排在首位,其他任何事都要靠邊站,跟這種事相比,丟人算什麼。
陸嶼然踏出了第二步,江無雙臉上的笑掛不住了,他眼皮接連跳了兩下,朝前一擋,氣息同樣全開,他低聲喝:“陸嶼然。”
溫流光在一邊皺眉。
實際上,她現在只想早入探墟鏡一探究竟,昔日溫禾安引起的血雨腥風,最好一點都別晃到她眼前來,但在巫山和王庭發生衝突時,她肯定是要站在江無雙這邊的。
她心裡很煩,但還是踏出一步,緊擰著眉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陸嶼然無視一切,踏出第三步。
這一下,除了江無雙與溫流光,九境都齊齊變色,無聲退遠,江召眼瞳顏色變得極其幽深,喉結上下滾動著,拳頭捏了再捏,那些堪稱屈辱的回憶如沸水般在腦海中炸開,炸得他頭皮都發麻。
曾經他天生有缺,他只有七境,他不堪一擊,但現在——
江無雙的聲音在識海中響起,帶著警告意味:“江召,你想現在暴露嗎?還是覺得你能與陸嶼然硬拼戰力。”
江召閉了閉眼,身體裡紊亂的靈流偃旗息鼓。
“陸嶼然!”
江無雙皺眉,溫文爾雅的面具徹底掛不上了,此時百米之內的氣息如颶風碾碎一切,那種程度連他都覺得有些難以抵禦,他甚至拔劍出了半鞘,一字一句地警告:“你是想在此地開戰嗎?”
這麼多年,三家的核心苗子大多維持著王不見王的準則,從未真正動過手分過勝負。
陸嶼然視線在他臉上掃了圈,眼仁漆黑,聲音冷然:“你要打?”
這是你若不讓,那便悉聽尊便的意思。
江無雙眼神微凝。
陸嶼然擁有帝嗣之名,巔峰戰力一直成迷,但從未有人質疑過他的實力,一旦交手,且是在探墟鏡面前,平手還好,若是輸了,族裡多年造勢悉數付諸流水。
商淮見勢不對,試探著往前走了幾步,他衝陸嶼然擠眉弄眼,低聲說:“跟他們計較什麼,先進探墟鏡要緊,正事要緊。”
他眼皮都快暗示得抽筋了,只希望陸嶼然能看明白自己眼裡的意思:你跟他們打什麼?!一對二,還是這種時候!!打贏了都要被族裡關禁閉啊!真犯不著。
陸嶼然緩然收回視線。
自打溫禾安離開巫山,另尋新歡的訊息傳開後,他聽到江召名字的次數不在少數,可能那時因為有蠱蟲壓制,他除了偶然一哂,沒覺得有什麼,這次再見溫禾安,再想到江召,心裡就有點躁。
今天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