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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怎麼活得下去。”夫郎病倒了,一家人連跑都跑不及,只能等死。
溫禾安原本才拿起四方鏡,聞言又放下,看著惴惴不安的鄭二孃道:“不會的,他們只是找人,不會開戰,別擔心。”
鄭二孃不由得一怔,還未回過神來,又聽她道:“真的。”
看著眼前端坐的女子,鄭二孃突然有種莫名的感覺。
這世道亂如麻,修士與凡人云泥有別,他們少有正眼,少有寬慰,即便是有,也是教養所致,為博名聲,全是敷衍。可她所說這兩句,卻叫人感到一種真心,一種同樣經歷過戰亂與苦難,知道生存不易,因而能真切共鳴的真心。
鄭二孃搖搖頭,心中覺得很是奇怪,但得到這樣兩句篤定的話,心到底安定不少,幹活又恢復從前的風火勁。
溫禾安拿起了四方鏡,林十鳶早上找了她,現在又開始發訊息。
【我這邊兩位九境已經到了,剛到。】
【現在這種情況,你真要出門?】
溫禾安盯著前一句話看了半晌,這在上下動動手指回她:
【出。】
那邊林十鳶像在守著她的訊息,她一吭聲,那邊只隔了一會,就立馬發來了長串訊息,語句縝密,想必斟酌許久了。
【二少主,我們雖有口頭合約,可這次兵行險招,我醜話先說在前頭,你若是沒能瞞住王庭的人,我會當場撇清一切關係,也沒法從王庭手下救下你。】
溫禾安
通情達理地回:
【應該的。】
林十鳶也不知是噎了噎還是舒了口氣,緊接著問:
【你打算如何做?】
溫禾安從書桌上摸來了紙筆,又用手巾將石桌擦得乾乾淨淨,光可鑑人,才將紙筆鋪上。每次遇見什麼棘手的,一時間難以下定決心的事,她都習慣在紙上描畫一陣,但拜她糟糕的畫技所賜,沒人能看懂那團扭曲的墨漬線條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描了描,最後收筆,回覆林十鳶:
【我亥時三刻到珍寶閣,和你談溺海觀測臺的事,你安排我和兩位九境見個面,到時詳談。】
林十鳶收到訊息,盯著“溺海觀測臺”的字眼看了又看,有些不可置信,溺海觀測臺是三家要考慮的事,跟溫禾安有什麼關係,她現在還在被兩家通緝,險境都沒脫除,還想著什麼觀測臺呢。
林十鳶猶疑不定,在桌前踱步走了幾圈,半晌後,凝神回了她一個好字。
天色漸晚,華燈初上,滿城火樹銀花。
外面的喧鬧越逼越近,溫禾安給自己重新補了下妝,施朱粉,貼花子,備上幕籬,走到院門前。
院門前備了輛車,她回身望硃紅漆門上吊著的銅環,視線再拉遠些,一道男子身影無聲無息出現,抱著劍,凝著眉,隨風而動的寬袖擺邊上繡著座古老之門,但凡有些眼力的都能認出這代表巫山。
這是奉陸嶼然命令守著這座宅院的天縱隊副使,名叫宿澄。
溫禾安有些意外,她問:“你家公子讓你一起去?”
宿澄朝她略一拱手,將話盡職盡責帶到:“我負責護送我巫山與珍寶閣洽談合作之人前往,只充門面,不出手。”
算是給她個狐假虎威的門面架子,當然,若是被戳穿了,那就看她自身的造化了。
溫禾安彎腰進了車廂,朝他頷首:“勞煩了。”
他們的宅子在整條街最深處,出去的路唯有一條,直通珍寶閣。
溫禾安在車裡閉目細思。
宿澄和護衛都有修為,前者氣質看著就不一般,身上帶有巫山象徵,他們一路的行蹤瞞不過滿城暗哨,一定會傳到一街之隔的王庭搜尋隊耳中,他們要找的恰是她這樣蹊蹺的人,但不會讓些蝦兵蟹將貿然上前,怕驚擾了她再次逃走,他們也根本沒法和宿澄對峙,所以他們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江召。
在此之前,他們會將珍寶閣圍住。
意味著她到珍寶閣後,會有接近一刻鐘的時間,足夠她去見兩位九境,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同樣意味著,溫禾安待會要在江召眼前來一出瞞天過海的大戲。
她倒是不擔心別的,只要證明自己不是溫禾安,江召不可能在珍寶閣強行扣人。他不知內情,不會徹底與巫山撕破臉皮,何況這時候,王庭和珍寶閣也還在談合作。
她也不擔心會被江召看出端倪,江召能有幾分瞭解她呢,她與他相處時的真實狀態還不如在陸嶼然面前袒露的多,她唯一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