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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聽裡面的動靜,很是惴惴難安。
他們彼此交換眼神,但都沒有出聲,唯恐觸到什麼黴頭,四周唯有長風穿堂而過的尖嘯餘音。
此時此刻,他們緊盯著腳底下的地磚與絨毯,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還好這次十長老來了。
禁閉的房門內,只有兩道影子,一道赤紅如火,一道原是純白似雪,而今也染上了一層汙穢。
溫流光的長鞭已經又化為原型在手裡緊緊捏著,她的模樣實在不算好看,滿身狼藉,血,熔漿與雪水混合,亂七八糟糊在身體上,毒蛇吐信般在肌膚表面上遊走滑落,右臂突出的骨茬還未接上,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氣中,妝花了滿面。
她卻不管不顧,眉尖殺意越凝越深,越蓄越重,不耐煩地伸手一抹,看見鮮紅的手指上覆著一層粉。
粉。
溫流光為了今日這場志在必得的夜獵,還特意精心描了妝刺激溫禾安,這些事情,如今想來,每一件都是抽在自己臉上的巴掌,如此響亮,如此恥辱!
她唇抿如刀鋒,不管不顧地翻箱倒櫃,一手隨意抓著妝奩盒前的手帕惡狠狠往臉上擦,傷口與淤青都不避開,靈力將桌上翻得一塌糊塗,十幾個靈戒在地面上散亂一團。
有備而來是吧。
玩這套是吧!
溫流光將裹著粉的手帕往地面一丟,最終找齊了自己要的東西,她帶著數樣足以完全毀掉蘿州的殺器,高高昂著頭,眼睛裡卷著
兩團噬人的漩渦,徑直朝外走,聲音冰寒刺骨:“讓門口那些廢物都滾去捉人,吩咐江源之出兵,把蘿州給我團團圍起來。”()
十長老眉如遠山,此刻凝眉反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狀態,只得咬重字音:三少主,你這是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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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流光重重抹了把臉,草草擰回了自己的骨頭,隨便用靈力一團了事,手中的長鞭感受到她心中沸騰翻湧的情緒,將地面甩得啪啪響,沒過三下,就咧開幾道細密的蛛紋裂。
“要做什麼你看不出來?!”她用舌根重重抵著尖銳的齒尖,滿嘴血腥氣,腳底碾著滿地狼藉,銳意難遮地往門外走,一字一句:“我要溫禾安死在我面前,就在今夜!”
一時,一刻都等不了。
十長老伸手抓住溫流光的手腕,他還很是年輕,比溫流光大不了幾歲,前兩年入了長老院,是長老團裡最年少的一位。
換句話而言,他與溫流光,溫禾安算是一起長大的。
他把她拽回來,凝聲:“三少主,你若是足夠清醒,現在就不該踏出這道門。”
回應他的,是出招詭譎的一道鞭影,即便他飛快給自己雙手覆上了厚厚一層靈罩,也仍是在這一招之下濺了血,手背皮開肉綻,很快高高腫了起來。
“溫白榆,勸你管好自己。”
“而今輪得到你來對我說教指點?!”
溫流光回身,她咬牙切齒,俏臉上各種色彩都有,粉擦了一半就不管了,渾身都在冒火,“溫禾安不死,我今後還有臉出門?讓世人都知道我溫流光捉鷹不成反被啄了眼?!”
想起那種畫面,她牙齒都咬得咯咯響。
那還不如殺了她!
溫流光氣勢洶洶轉身要闖出門去,聲音蹭蹭冒著怒火:“你若非要念和溫禾安一起長大的舊情,也可以跟著我一道去,念在同族的份上,我倒也不是不能給你個恩典,准許你給她收屍。”
“更別拿族裡的意思來壓我,我現在半個字都不想聽,殺了溫禾安之後——有什麼罪責一併算到我頭上。”
溫白榆眉頭皺得更深,正因為同根同族,一起長大,所以他太瞭解溫流光了,從小到大,她不知道因為溫禾安跳過多少次腳,今夜她輸給誰都行,卻偏偏是溫禾安,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
這足以粉碎她的理智。
現在跟她溫聲細語根本沒用。
他乾脆不管了,靈流湧動全身,沉著眼去奪溫流光手裡的鞭子,而就算溫流光被那一擊耗了大半靈力,攻勢也很不可小覷,交手不過三下,他右手食指的三節骨頭就被生生敲碎了。
爭鬥間兩人踉蹌跌在地上,溫白榆被她對待仇敵般不留情面的手段逼得眼角突突直跳,終是抓到一個機會,借力猛的反扼了下溫流光的手腕,也不叫她少主了,凜聲說:“溫三,你鬧夠了沒!”
“對付溫禾安是你如今要想的事?!聖者不來,她第八感始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