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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樹影如同密密仄仄的陰雲在眼角余光中掠過。突然的動作讓身後的人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當即縱身飛躍,迅速逼近。
不過眨眼間,兩者間的距離只隔十幾步。
修士與凡人的差距便是如此之大。
“你倒是給自己找了個僻靜的埋骨地。”這次截殺溫禾安的只有三個,他們一身夜行衣,蒙著面,只露出一雙眼睛,為首的那個聲音粗嘎,十分冷漠:“省了我們後面收拾局面的功夫。”
自知躲不過去,溫禾安停下奔逃的步伐,手掌撐在百年榕樹的樹身上,抖顫著吐出憋在胸腔裡的氣息。天氣太冷,搭在乾裂樹皮上的手指很快凍得發紅發紫,小腿到膝蓋的範圍木成一片,失去知覺。
緩了一會,她“嗬”地笑一聲,半直起身,撩起眼皮去看那三人。
有一類人,身居高位久了,即使落得山窮水盡的地步,也能在氣勢上壓人一頭,眼前女子儼然就在此列。
適才說話的那個危險地眯了眯眼,這一眼居然叫他有種被針扎過毛孔的悚然感。
做殺手的,天生懸著膽,最恐遲則生變。
因而下一刻,他率先抽刀,欺身而止,一刀破空,徑直斬向她頸側。
修士出招時,大多帶著氣機鎖定,凡人別說逃離,就連挪動身體都艱難,只能睜大眼睛引頸受戮。
而就在長刀落下來的前一瞬,溫禾安僵直的手指陡然板著樹幹,猛的發力,愣是在千鈞一髮之際將自己身體挪移半圈,那刀沒砍在致命的喉頸,而是橫挑著沒入她的左臂之中。
棉襖子被斬成飄飛的絮狀,裡頭鮮血噴湧而出。
螳臂當車,無用之舉,三位殺手腦海中皆閃過這個念頭。
哪知變故在下一刻發生。
先是他們腳下踩著的枯葉斷枝發出嘎吱的清脆響聲,下面土地像一根被幾人重量壓得斷裂的乾柴,拉著他們往下陷。三人在一剎那的驚詫之後迅速變臉,想飛身往天上去,而就在這時候,半空中突然交織出一張紅絲巨網,朝他們兜頭而來。
“底下有埋伏。”三人中的一個在身體陷下去的時候猛的開腔,因為太過驚訝,尾調直接破音:“這怎麼可能!”
他們徹底把腳下的東西踩斷了,天上的網壓著他們直直往下墜,直墜坑底。這坑不大,但挖得深,底下一半插著削得鋒利的木枝,一半遍佈嶙峋的石子,像兩排森森豎起的猙獰獠牙。
這是一個陷阱!
三人已經算是反應及時,但再及時,也只來得及用靈氣護住頭與軀幹。這樣一滾,其中一人的手掌直接被木刺貫穿,發出抑制不住的痛嘶,另外兩個摔在石塊上,手肘與膝蓋均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和擦傷。
他們顧不得這些,眼仁震縮著,齊齊抬頭看向坑口。
夜色極濃,溫禾安沒去管鮮血直湧的左臂,伸手在附近摸索,半晌,摸出一個熄滅的火把,又從懷裡掏出個做得簡易的火摺子,將火把點燃,舉起來,照向坑底。
“抬頭。”她說話,終於露出本身的音色,清得透骨。
“頭兒。動不了。”早在掉坑的第一時間,三人立馬就動用靈力想要脫困,但發現做不到,遍尋一圈,發現蹊蹺在壓住他們的銀網上。網像漁網,線細又密,上面的紅調不是染的色,而是一種流動的力量。
那一剎那,坑底三人的腦海裡同時浮現流光鏡上那人言之鑿鑿說的話。
“她修為被廢,舉目無依,現在與凡人無異,你們不需動用任何殺器,一刀就能要她的命。”
“事成之後,三十萬靈石,一分不少打到你們在靈莊的名冊上去。”
全是放屁!
“不。”一直沒出聲的老三死死盯著坑邊居高臨下站著的人,修士看得更遠更清晰,更何況溫禾安也沒特意遮掩,她舉著火把,左臂還在流血,但那血並沒有洇入地面,而是自發拈成一根根細小的血線,流進網裡。
另一個也看出來了:“不是靈力攻擊,是陣法。”
陷阱是早就佈置好的,鮮血是陣引。
他們是被她故意引過來的。
她若是有靈力,若是有修為,憑著能在天都混得風生水起的能力,能生生挨那一刀?能在這和他們墨跡這麼久?
原以為他們一路從未時跟到深夜,已經足夠謹慎,結果還是輕敵中計了。
“眼力不錯。”
失血漸多,溫禾安臉色越見蒼白,腦子裡有種輕微的眩暈感,她很仔細地辨認坑底三個人的眉眼,與記憶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