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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的灶臺邊聽他談天說地。
此時天色已然轉黑,山裡的夜又深邃又寒冷,畫仙蘇幕只是被菜香吸引著出來轉了一圈,就被商淮逮住,開始原地作畫,畫各式各樣的燈盞,圍著灶臺擺一圈,照得這片地域亮若白晝。
陸嶼然悄無聲息出現的時候,蘇幕正被商淮蠱惑著畫螢火蟲,羅青山已經被迫跟著商淮的節奏東扯西扯,將平時一個月的話都說盡了,此時滿臉麻木,說著說著就開始嘆息。
生在天懸家的小公子,神姿飛揚,意氣瀟灑,生來就是愛與人交談的性格,偏偏誰都躲著他走,陸嶼然又根本不帶搭理他,憋了滿腔的話在心裡,現在話匣子開啟一個缺口頓時就沒完沒了了。
“……哪天勸你家公子下廚小試身手,他做菜比我好吃。”商淮將鍋一燜,撒上各種香料,勾人心魄的食物香氣頓時飄散,一系列動作熟練無比。
羅青山和蘇幕都用一種“你怕是瘋了吧”的眼神看他。
“不過大概也難,他只在心情很不好,或是心情很好的時候才會屈尊紆貴自己動手。”商淮攤了攤手,認真回憶:“我只吃過二次,其中一次他心情不好,做出的東西我還不敢多吃,可惜了。”
連個香味都不曾聞到的羅青山與蘇幕不太想理他了。
最先察覺到陸嶼然到來的是羅青山,他從椅子上起身,道:“公子。”
蘇幕停止了畫螢火蟲的動作。
陸嶼然好像只是心血來潮想要來圍觀一下,
他佇立在幽邃的黑暗中,道:“你們繼續。()”
二人裡有兩個已經有點繼續不下去了,商淮只是很奇怪地看了陸嶼然一眼,一邊蹲身檢視火候,一邊伸長脖子往外看:你問問溫禾安什麼時候到啊,菜這會端上桌怕冷了。?()?[()”
陸嶼然沒動,只道:“快了。”
二人見他真的不再說話,又你一句我一句地開始試探地瞎扯,陸嶼然說是讓他們繼續,但他們說的話好似一句都不過耳,他在原地看群山嶙峋的輪廓,突然開口:“羅青山。”
羅青山立馬嚴陣以待:“公子。”
他轉過頭來,問:“杜鵑連裡是什麼?”
涉及自己掌控的領域,羅青山面色凝重,無有遲疑地回:“公子,這是種毒,毒性非常霸道。名字叫杜鵑連裡,其實說的是人中此毒之後除了驚厥,高熱,痙攣抽搐等症狀外,還有個顯著特徵,中毒之人會因為高熱不退而在全身憋出紫紅色印記,一塊接著一塊,宛若杜鵑開時連綿不絕。”
陸嶼然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還和從前一樣,在場無一人能摸透他的心思。
不多時,牛車停在了院外,溫禾安和護衛一前一後走進來,虧了蘇幕畫的那十幾盞燈,將她的神色變化照得格外清晰。
先還是垂頭沉思著想事情,眉目清淨,後被濃郁的湯汁香氣吸引,眼睛旋即彎著,唇瓣往上翹起,她圍著那口灶和商淮轉了兩圈,深吸一口氣,問:“鍋裡煮的什麼啊?”
她毫不吝嗇地誇:“好香,聞著就好吃。”
商淮給她一頓接一頓誇得飄飄然,從未見過她這樣捧場的,且不論是自己看還是細想,這誇讚都來得格外真心實意,叫人難以抗拒,他也跟著笑起來:“護衛今日上山捉的山雞,二隻,就等二少主回來開鍋了。”
溫禾安哇了一聲,肩頭一鬆,卸下滿腔心事般小跑著去水井邊洗手了。
洗完手,她見陸嶼然還站著不動,繞到他跟前,還記得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問:“你怎麼不動?”
陸嶼然這才施施然和她一起往屋裡走:“等久了,腳麻。”
“……”
這熟悉,又確實久違了的語調。
幾個人坐在桌前吃飯,經過這兩頓後,溫禾安對商淮的手藝很是推崇,她本身就有那種就算不刻意親近都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的氣質,現在潛意識一表達親近,物件還是商淮,場面一時變得不太好收拾。
商淮極少遇見一個句句有回應的夥伴。
直到陸嶼然再次放下筷子,發出不輕不重的一聲響,他看向商淮:“沒完了是吧?”
商淮撇撇嘴。
溫禾安無辜地左右看看,兩邊都笑,表示自己堅決不參與他們內部的爭鬥。
商淮做飯分量不少,吃完飯後,溫禾安發現自己有些吃撐了,她繞著一樓走了好幾圈,最後定定神,問羅青山:“羅公子有夜跑的習慣嗎?”
羅青山連連搖頭,擺手,對這項活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