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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卓連夜就寫了密摺,用信鴿傳遞到京城中去,當天深夜皇上便接到了訊息,看完之後沉默不語。
書房裡只有蠟燭偶爾發出來的噼啪聲,過了良久,這位皇帝才慨嘆一聲。
“王喜,你跟隨朕多年,今天能不能說句實話,朕到底是個好人還是壞人?”
王喜正色道:“聖上為了百姓操勞,為了大周殫精竭慮,可謂是千古聖君,萬里無一的好人啊!”
皇帝疲憊地笑了,把手中的秘折丟給了王喜。
說道:“這是吳卓寫的,說句實話,我此生只信你和他這兩個人。”
“你極力推崇李陽,可是這人能力太大,膽子也太大,比他當年那個爹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得不說,朕…心裡有些怕他。”
王喜沒敢作聲,偷偷地看了幾眼這個秘折,只見上面吳卓用性命擔保,說是李陽忠君愛國,絕沒有反叛之心。
看到這裡,王喜也放下心來。
趕忙勸道:“聖上,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此時若處處掣肘,君臣互相猜疑,這仗可就沒法打了。”
“奴才今天遇到戶部的王大人,隨口閒聊,聽說前方的軍糧最多隻儲存十日,這可大大的不妥啊。”
皇上臉上毫無表情,可是眼神卻略帶心虛。
王喜一咬牙,說道:“奴才也聽那些武將說過,戰場上瞬息萬變,全憑主帥的隨機應變。”
“若只有這麼點軍糧,一旦戰場發生變化,咱們後方想要及時把糧食運上去可不容易啊!”
“到那時,前方几十萬將士餓著肚子,軍心崩潰,只怕咱這大周朝…”
雖然這老太監沒敢把話說完,皇帝心中也知道王喜想說什麼,心裡也頗為愧疚。
之所以只給前方十日存糧,就是為了提防李陽造反,到那時兵無糧草,便可以輕易破解。
可這麼一搞,李陽和匈奴作戰的時候就要處處考慮軍糧不足,絕對是個大大的隱患!
皇帝內心天人交戰,突然豁然站起身來,臉上出現了決絕的神情。
“通知戶部,立刻往前方轉運軍糧,把王尚書現在就叫起來,說是朕的意思,若耽擱了朕拿他試問!”
王喜激動得老淚橫流,知道皇上終於想通了,趕緊出去傳遞訊息。
戶部的這位王尚書也夠倒黴的,不但從被窩裡被喊了起來,還得上表自責,說自己運糧遲緩,耽誤了皇帝的大事。
總而言之,替皇上把這檢討都做了,黑鍋都背了,這當官也算是夠不容易的。
當得到糧草即將運來的訊息,李陽心中也是豁然開朗。
看起來自己捨命救了吳卓,還是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皇帝終於放下了疑心。
其實那天中了流矢絕對是真的,李陽身上雖然沒穿重甲,可是那鎖子甲也是極為精良。
箭矢射穿鎖子甲之後,把裡邊沉著的棉甲也給刺穿,入皮肉半寸左右,頂多也就算個皮外傷。
可是李陽抓住箭矢,故意橫向拉開,擴大傷口,讓鮮血灑滿前襟,好讓戰場上的人都看清楚。
這幾天更是戲份做足,乘坐皇帝賞賜給吳卓的馬車,在軍營和城中巡查。
可不管到哪裡,李陽只是躺在車中,幾乎不怎麼露面。
到了晚間,謠言又甚囂塵上,說是李陽重傷難愈,現在坐著馬車勉力支撐,實際上連路都走不了!
聽到這訊息之後,李陽立刻命人把牛二找來。
牛二平時見李陽的時候,這位秀才爺總是躺在床上紋絲不動,說話時氣若游絲。
可今天一進屋,牛二就嚇了一大跳,只見李陽坐在那兒若無其事,正和林初雪,楚盈春,公主這三位夫人有說有笑。
“這…秀才爺,您的傷好了?”
李陽一笑,說道:“本來就是皮外傷,回來之後我不讓醫官動手,非要自己治傷,就是怕走漏風聲。”
“你們幾個我是絕對信得過的,可是你們都愛吃酒閒聊,容易走漏風聲,所以我才故意隱瞞。”
林初雪笑著說道:“牛二,你可別覺得委屈,就是我們這些女眷也是剛知道訊息,這幾天可是擔心壞了。”
公主哼了一聲:“還裝重傷,害得我哭了好幾天,你要是再這樣,本公主絕不甘休!”
李陽笑著說道:“以後不用裝了,今日修文帝派人送來書信一封,約我到逐鹿亭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