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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城府衙。
周濤拖下沉重骯髒的鎧甲，對著趙銘開口道，“殿下，你以後千萬不要這麼莽撞了。”
“我這不是不懂麼？”趙銘輕笑一聲。
周濤無奈道，“早先我大伯是想教你，結果一路走來，你是一點都沒有聽進去啊，現在上了戰場，我想殿下應該深有體會。”
趙銘沉默片刻，用手抹了一下臉上的鮮血，微微點點頭。
周濤此時解釋起來。
“為將者，和士兵是不一樣的。”
“不到最後一刻，是不用去和前線拼命的。”
“將軍你記住，打仗其實很簡單，你帶著親衛，看到哪一塊突破了敵人的防線，就可以帶人過去馳援，又或者哪一塊被突破了，就帶人過去增防。”
“戰場上，將領就是所有人的核心，你向著哪個方向走，基本上大家都會向著哪個方向衝的。”
趙銘感覺自己懂了。
他問道，“那威遠將軍呢？也是這樣麼？”
“不一樣。”周濤搖搖頭，“我大伯是坐陣中軍，調動兵馬。”
周濤擦了擦身上的汗水，此刻手舞足蹈的演示起來。
“舉例來說，同樣是面對防線突破，他可以下令讓側翼或者騎兵馳援，中軍是不能動的。”
“但我們只是先鋒軍，說直白一點，就是一支往前衝的小軍隊而已，沒有中軍可言，真正的中軍，還在後方，也就是我伯父所率領的那一支隊伍。”
“士兵，將領，主帥，各司其職，才能讓戰爭盡然有序，而不是瞎胡鬧。”
趙銘覺得很有道理，微微點頭道，“說得有理，以後我不會犯類似的錯誤了。”
周濤這才鬆了口氣。
隨後便是到了晚飯時間，趙銘讓人把搜刮的糧食留出大部分給後方即將抵達的中軍，剩下的讓大家痛快吃。
酒水趙銘也準備了，但是底下人分成兩批，分別慶祝，避免給叛軍可乘之機。
周濤得知也只是笑著搖搖頭，對趙銘道，“這才第一仗，哪有第一仗就給喝酒的？”
“權當是紀念了，畢竟這也是我第一次上戰場不是？”趙銘哈哈大笑，甚至還邀請周濤碰杯。
等到趙銘醒來，已經是第二日天剛泛白了。
門外陸陸續續有聲音傳來，趙銘收拾一番就出門而去，沒多久便看見將士們正在燒火做飯。
“濤子？”趙銘大聲喊了一句。
周濤從門外倉促跑了進來，手裡還拿著東西，見到趙銘，趕緊開口道，“殿下，我們得立即啟程了。”
“這蓉城百姓……”
趙銘猶豫起來。
蓉城百姓被欺壓得太慘了。
昨日進城，得知是朝廷的軍隊，無數百姓沿路哭泣，甚至還有不少人將自己家人的屍體都抬了上來。
趙銘原本是想先安頓百姓的。
此刻周濤開口道，“殿下，我們是先鋒軍，安頓百姓是主刷要負責的事情，我們先鋒軍就是負責開路，負責衝殺。”
話音一落，周濤將一份文書送到趙銘面前，“這是主帥的命令，現在周邊的叛軍正向著蓉城集結，我們必須在他們抵達蓉城之前從這些隊伍裡面衝出去，不然我們可能在抵達恆天關之前損耗過大，甚至有可能到不了恆天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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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銘嘆了口氣，開口道，“留下傷員安定城內，大軍集結，準備出發吧。”
這才僅僅是打了一仗，但是趙銘已經有些疲憊了。
他感覺自己像是在洪流之中，被裹挾著往前走。
當天晌午，大軍已經聚集在了一塊，趙銘再度帶人離開了蓉城。
往前走的第二天，果然如同周濤所言，斥候發現了附近前往蓉城的叛軍。
“先按兵不動，叛軍自然有主帥應對，我們等他們過去之後，繼續前往恆天關！”
趙銘只是猶豫片刻，很快就做出了決斷。
周濤二話不說就下去傳令。
隨後眾將士潛伏在山林之中，叛軍遠遠路過，倒是沒有發現什麼端倪，等到他們離開之後，大軍繼續上路。
而從蓉城前往恆天關，要走最少三天！
一路上，先鋒軍躲避了兩次。
現在的趙銘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衝到恆天關去，告訴所有人，大將軍已經死了。
只有這樣，這場混亂才能稍微得到控制，讓那些滿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