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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眼睛瞥向貨架,忽然一笑,起身順手抄了瓶菊樂拿在手裡,關上門跟了出去。
小區外那條支路在深夜找不到任何行人的蹤跡,溫伏行過一盞盞路燈底下,快要走完這條路時,終於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如他所料,費薄林追上來了。
費薄林會找他要錢嗎?
溫伏想到這裡,轉過身,緩緩從兜裡掏出那把刀。
刀片很薄,窄窄的,只有一根中指的長度。路燈昏黃,光照在刀上,刀片泛著黃昏似的金色。
溫伏說:“我沒錢。”
他聲音很低,說得很快,費薄林沒聽清:“什麼?”
溫伏垂著睫毛不說話。
一個人太久不做一件事,他就會躲避去做那件事,比如跟人溝通,跟人對視。即便是輕而易舉就能完成的舉動,可要長時間不跟人打交道的溫伏來做,簡直強人所難。
所以他說話時總是微微低垂著眼,聲音又輕又小,一開口就惜字如金,快速地說完自己要說的話,又再次陷入沉默,絕不會重複第二遍。
費薄林站在路燈光暈的邊緣處,身後是明一段暗一段的長街,他見溫伏不吭聲,就把自己隱匿在黑暗中的一隻手伸了出去。
手裡是一瓶粉色包裝的菊樂牛奶,費薄林問:“喝牛奶嗎?”
開始逗貓。
溫伏微怔。
他把視線慢慢聚到對方的臉上,終於跟費薄林有了一次對視。
上鉤了。
費薄林的眼神很平和,而溫伏的神色卻仍是提防的。只是他提防地看了費薄林許久,也沒從對方的眉眼中解讀出別的意味。
接著他又聽費薄林說:“乾淨的,沒過期。”
溫伏再次看向那瓶牛奶。
這時,費薄林敏銳地注意到溫伏抿了抿嘴,而後無聲嚥下口水的動作。
他忍著笑,試著把手再遞過去了一點。
溫伏當即退了半步,低聲說:“你放到地上。”
費薄林無聲地哂了一下,不知道該說溫伏戒備心強還是不強,又饞牛奶又不敢伸手來接。
不過他還是很配合的把那瓶菊樂放在了地上,甚至很貼心地放在了路燈正下方,讓光把包裝盒照得清清楚楚,以示清白。
接著費薄林退到光暈外,抱著胳膊倚在路燈柱子旁,靜靜地注視著溫伏。像曾經很多次在路邊放好食物後等待慢慢上前的流浪貓。
溫伏的行徑和他投餵過的流浪貓相差無幾,先試探地往前來,隨後很迅速地彎腰拿了,又退回原來的位置。溫伏拆吸管時依舊把刀捏在手裡,把吸管插進瓶口後,先垂下眼吸了兩口,隨即呼吸一頓——
費薄林第一次在一個人的身上看到“雙目一亮”這個詞的具象化。
溫伏神色蒼白的臉此刻出現了波動,他煞有介事地把手拿遠,認真看了看這盒牛奶,然後又吸了一口,抿抿嘴後,不再有絲毫猶豫,直接把奶盒側邊的折角撕開,對著撕出來的那個口,仰頭把牛奶往嘴裡灌。
空蕩蕩的街道上只聽得到他喉結咕隆咕隆幾此滑動,不到十秒的時間,一瓶菊樂被他喝了個乾淨。
最後他把空的牛奶盒又朝嘴裡倒了倒,發現是一滴剩餘的也沒有了,才意猶未盡地飛快舔了一下上唇,暗暗把唇上的牛奶抿完後,又恢復毫無波瀾的神色,對費薄林說:“我沒有錢。”
賴賬的態度倒是相當坦誠。
牛奶先喝了再說沒錢,他一五一十地交代,費薄林總不能拎著他的腳,把他肚子裡的牛奶給抖出來。
費薄林低頭笑了笑。
溫伏不懂在他笑什麼,捏著那個空癟癟的牛奶盒,歪了歪頭,探究地看著費薄林。
費薄林察覺到對面的目光,摸摸鼻尖,收斂了表情,問道:“你沒吃飯?”
溫伏又把視線別開,不說話。
費薄林瞥向他另一隻手拿著的那包桃李麵包,心想就算沒吃飯,那個麵包也夠了,於是他又問:“你還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