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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轉頭:“你做飯都不用油?”
溫伏不曉得該點頭還是搖頭,於是解釋:“會被發現。”
費薄林怔了兩三秒才明白他的意思。
尋常外出打工的人,對留在家裡的米、面、紙巾、洗衣粉的剩餘常常不會有準確的記憶,如果出門的時間長一些,回家以後這些東西少了也不會明顯察覺,但對於比較重要的消耗品,比如菜籽油——尤其住在雜亂城中村的人,許多戶人家做飯的菜籽油是自己找店榨的,用透明的油桶裝著,一旦總量有所減少,很容易被發現。
所以溫伏寄居在別人家裡從來不用油。
同樣還有家裡的燃氣費。
人們生活裡到處都要用電,幾時電費用完了也不會刻意去追究,可燃氣費不一樣,一天做飯的時間就那麼一會兒,交了費能使用的天數基本固定,戶主只要回家,燃氣費沒得太快就會引起懷疑。
這也是那天費薄林跟著溫伏回去,明明有灶臺,卻只看到溫伏用電磁爐煮麵的原因。
費薄林垂頭洗著碗,一言不發。
靜默了長達半分鐘後,他低聲說:“床暖和了,去睡覺吧。不用給我佔床,被子不會冷的。”
溫伏聽了,麻溜跑去睡了。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床上睡過午覺,只要讀書,中午都是留在教室,去食堂吃完最便宜的一菜一飯,實在困了就在課桌上趴一會兒。
費薄林收拾完廚房去房間時,離溫伏進來不過五六分鐘。
對方已經在被窩裡矇頭大睡,還伸了一隻腳出來。
這分明是給熱的。
他覺得奇怪,手伸進被子,裡面的溫度不算高;再到床頭看溫伏,汗水都把溫伏額前的髮梢打溼了。
費薄林掀開被子,表情一黑:溫伏沒脫棉衣。
他嘆了口氣,解開溫伏棉衣的扣子和拉鍊,放輕動作準備幫溫伏脫下來時,溫伏忽然睜眼了。
大概是還沒完全醒過來,驟然撞見自己面前籠著個人,溫伏腦子一頓,猛地掙開費薄林,抱著腦袋躲到角落裡。
房間裡突然寂靜下來。
過了幾秒,溫伏躲在自己胳膊後面眨眨眼,放下胳膊去看床邊站著的人。
費薄林叉著腰,寒著臉,說不清是無奈還是不耐。
他摳了摳牆,磨磨蹭蹭想往費薄林那邊挪。
費薄林背過去解外套:“自己把棉衣脫了再睡。”
身後安靜片刻,傳出窸窸窣窣脫衣服的聲音。
再轉過身,溫伏安安靜靜躺在被子裡,兩眼直勾勾看他,一瞅他轉過來,就把目光移開了。
遲鈍如小貓咪,也察覺到他好像不高興。
費薄林不多說,隨手關了電熱毯,胳膊伸過去摸摸溫伏另一邊肩膀,確定對方蓋好被子後,閉上眼:“睡吧。”
下午起床時費薄林給溫伏洗了個蘋果。
蘋果很脆很甜,在溫伏手裡不到兩分鐘就剩個核,連從家到小賣部的時間都用不到。
兩個人正往店門走,溫伏開口:“我要出去。”
費薄林腳下一頓:“去哪兒?”
溫伏說:“回那裡。”
費薄林皺眉:“回那兒做什麼?”
前天晚上才被發現入室,戶主報沒報警另說,附近的人最近肯定都在警惕,溫伏現在回去,一不小心就會引起鄰居的注意。
“拿東西。”
費薄林問:“拿什麼?”
他問一句溫伏答一句:“衣服。”
費薄林:“衣服我有。”
現在身上穿的不就是他的?
溫伏說:“還有校服。”
週一的運動會開幕式要走方陣,每個班都必須穿校服,溫伏一提,費薄林就想起來了。
“可現在是白天。”費薄林說。
這種事情,要去也該晚上去。白天太明顯了。
溫伏垂下眼:“晚上你要睡覺。”
他當然知道晚上去最合適,但週日晚是要上晚自習的,上完晚自習再去偷回衣服,回來敲門會吵到費薄林。
而且那時候費薄林也不一定願意再讓他進門。
偶爾收留他一天可以,沒有人會願意長時間收留一個白吃白喝的人。
溫伏再不懂人情世故也明白這點。
他現在是能賴一天就賴一天,不給費薄林夜裡把他單獨關在門外的機會,厚著臉皮賴到對方趕他走之前先找好下一個落腳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