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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無名》最快更新 [aishu55.cc]
僅僅只有一秒,鈴聲就消失了。
溫伏驟然起身抬頭,三樓視窗處只有一抹殘影轉瞬即逝,密不透風的房屋裡,留了一線縫隙的窗簾在玻璃後輕輕搖盪。
冬風在耳邊哨子似的呼號,溫伏緊盯著那一線間隙,企圖透過那扇窗戶看清裡面的情形。
半晌,他輕聲道:“薄哥?”
周遭一片寂靜。
“……費薄林?”溫伏的喊聲裡多了一絲質問。
無人回應。
溫伏收回目光,一轉頭又坐了回去。
這次他更沉默,坐得更久。天色漸漸暗下來,溫伏絲毫沒察覺到自己的體溫在持續走高,席捲身體的疲乏感已將他吞沒,溫伏的頭壓得低低的,呼吸滾燙間,也不知是睡了過去還是暈了過去,意識就此模糊了。
朦朧間好像有個黑影停在了他面前,溫伏想要睜眼,可靈魂像被禁錮在了身體裡,拼盡全力也無法抬頭。
他聽見一聲嘆息,額頭覆上溫暖的觸感,接著身體蓋上了一件外套,隨即被人抱起來,不知要往哪裡去。
溫伏的鼻子靈得很,雖然眼睛睜不開,可他在對方靠近的第一秒就聞出了費薄林的氣息。
他費力地發出一聲低吟,把腦袋往對方身上蹭了蹭。
再醒來就是昏暗的車上,天儼然黑了,溫伏躺在後座,枕在誰的腿上。興許是怕溫伏被顛下去,那人始終用手摟著他的身體,另一隻掌心墊在他的後腦下,免得他枕得不舒服。
晚高峰時間段,司機在路上時走時停,費薄林注視著前方,微微蹙眉,車窗外各色燈光在他臉上閃過,溫伏抬眼時正看到他緊繃的唇角。
喉嚨裡火辣辣地燒得厲害,溫伏試著開口,發不出半點聲音。
聽說人燒到了一定地步就會變成傻子,小時候發燒他也時常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可他很想知道現在的一切是否又是幻覺。
於是他悄悄抬起手,伸出食指,冰涼的指尖熟稔地摸到費薄林下巴處那個細小的傷疤。
經年的疤痕有微微不平的觸感,溫伏在漆黑的車廂裡目光有些失焦,指腹貼合著那一塊面板,全憑感覺在疤痕上來回摩挲著。
他的指尖捱上費薄林下巴那一瞬,對方已然僵住。
先前光顧著車流的速度,費薄林全然沒注意到溫伏的醒來。
大概是不願意把焦灼的情緒傳遞給溫伏,費薄林的眼神在這一剎柔和下來,如水般平靜地垂下眼看向溫伏,接著他試著把手從溫伏的腦袋下抽走,握住溫伏抵在他下巴上的指尖按回懷裡。
“醫院就在前面。”費薄林的手放在溫伏頭頂,拇指一遍一遍擦過他的額頭,聲音很輕很緩和,像只有溫伏能聽見,“再等一會兒,就快到了。”
溫伏懵懵懂懂地“嗯”了一聲,微弱得跟蚊子叫沒區別。
費薄林五指修長,足夠把溫伏整個手掌包在其中。溫伏被一股久違的氣息裹住,那是十年前窩在費薄林親手給他鋪好的被子裡才有的歸屬感。
他動了動乾燥的嘴唇,囈語似的跟費薄林打商量:“薄哥……不吃藥好不好?”
這點動靜在費薄林眼裡只是溫伏無聲地用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往他腰上頂了頂而已,完全聽不到一點聲音。
他理了理溫伏額前的碎髮,免得髮梢扎到溫伏的眼睛,理完了就繼續盯向前方路況。
溫伏沒等到費薄林的回答,睫毛抖了兩下,無聲地呢喃著自己都不清楚的囈語,闔上眼再度睡去。
由於路上太堵,費薄林讓司機就近選擇了一家公立醫院,一下車就去掛了急診。
恰逢年末,發熱門診門外人多得無從下腳。抽了血做完檢查,醫生只說溫伏是過度勞累導致的免疫力下降,加上受了寒,才發起了高燒,好不容易開了單子,醫院床位短缺,費薄林只能抱著溫伏坐在醫院的椅子上等護士來打吊針。
期間溫伏一直處於意識模糊的狀態,人燒迷糊了,費薄林扶著,能走,會看路,但基本不怎麼吭聲。
護士做了皮試後扎針,瓶子一掛,水速調好,溫伏眼巴巴撐到護士離開,頭一歪,徹底昏睡過去。
醫院樓道為了通風兩頭開窗,費薄林給溫伏身上蓋了外套,可身下的鐵皮椅子卻無比冰冷,加上藥水很涼,溫伏靠在費薄林肩頭,總是時不時皺眉呻/吟。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何況消炎藥和抗生素打進身體胃也會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