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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揚起頭顱,黑褐色的面板表面,附著著白色的晶石。
明明是巨大的動靜,無窮無盡的海獸,卻沒有受到驚擾,而一鬨而散。它們此刻都望著眼前緩緩甦醒,只屬於它們的守護神。
那悽慘的啼哭聲,叫這些沒有感情的海獸,眼中都似乎泛出了淚水。
無數歲月前,當它還是孩童,它本該在母親的懷裡撒嬌,可是一場災難過後,家園毀了,族人也覆滅了。
它縱有長達千里的身軀,可是它的心智,卻如璞玉一般,純真無邪。悲傷的時候,它會哭泣,寂寞的時候,它會哭,一覺醒來,看不到親人,它害怕地顫抖。
“嗚嗚嗚!”
隨著海島一般大小的頭顱,從海底中抬出,兩個僵硬的前爪,也緩緩地從海泥之中拔了了出來。
那巨大的宛如湖水眼睛,那看一眼,就讓人誤以為是明月的眼睛,此刻,卻閃著純潔無邪的光亮。
它望著四周,目光在這一刻呆滯,它再一次地回憶往昔,當塵封已久,幾乎固化了的記憶,又緩緩流淌時。那澄澈的眼睛裡,又一次溺出了淚花。
“嗚嗚嗚……”
它哭了,哭的傷心。身軀發抖,防禦漆黑的夜裡,被遺落在荒地中的不知所措的孩子,一陣冷風吹來,不能自主的顫抖。
兩隻前爪適應了海底泥沙,緩緩站直,支撐起它龐大,如同陸地一般大小的身軀。
海水在抖動,震波傳遍方圓數千裡海域,此刻遠在萬妖島上的妖王,都心神不寧地望著東北方向,靈魂深處,有一種顫慄之感。遠遠地,他們似乎看到在薄霧瀰漫的深海中,憑空出現了一片巨大的陸地,一個魔影。
前肢撐了起來,後肢也慢慢地從海泥中拔了出來,當它站起身,頭便浮出了深達近千里的海域。
“龐然大物”,都無法來形容它的偉岸。可偏偏它的心靈,卻是纖塵不染的純潔。
它模樣似龍而不是龍,背脊上收攏著兩片漆黑的翅膀。它的身軀似魚卻不是魚,沒有腮,也沒有魚鰭。
這是禁忌的結合,它更像遠古鯤與龍的結晶。唯一適合它的,便是鯤龍這個名字。超越了種族的界限,真愛創造了它。
一腳拔出海底,它試著登上島嶼。可是,小小的島嶼,又如何承受起它如同小星球一般大小的身軀。
島嶼崩碎,它一腳踏空,跌倒了。
“嗚嗚嗚!”
不痛,但它還是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