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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終歸是見過大場面的秦朝大公子,只是揉了揉太陽穴就恢復了一臉平靜。其實看久了也還好,不過還是大秦帝國的深衣好看,例如剛剛走過去的那個人……咦?這不是……
剛想追過去的扶蘇被一把拽住手臂,隨即聽見老闆低聲耳語道:“不要去,他現在認不出你。”
扶蘇一怔,摸了摸被過長的劉海遮住的半邊臉頰。指尖凹凸不平的觸感,令他立刻就清醒了過來。扶蘇小心翼翼地把手收了回來,攏在寬大的衣袖之中,自嘲地勾唇一笑。沒錯,他已經換了一個軀體了,對方又怎麼可能認得出來。只是,看到藏在房簷陰影之下的老闆,扶蘇納悶地問道:“怎麼?你躲什麼?你不是在天光墟里還開過一間啞舍嗎?他沒在這裡見過你嗎?以前也沒見過你們不和啊?”
老闆的神情難得地猶豫了一下,見扶蘇不得到答案不罷休的架勢,只好嘆了口氣道:“他的信物被我換走了,所以才會一直困在這裡出不去。我又不能跟他說明原因,他要是看到我……”剩下的話老闆沒說,反正肯定不是什麼見面歡。
他們兩人討論的主人公名叫嬰,是秦始皇的侄子,扶蘇的堂弟。因為極少有史料記載他的身世,所以有學者猜他是胡亥的兄長,更有人推測他是扶蘇的兒子。可是以嬰的年紀,扶蘇又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兒子?胡亥的兄長就更不對了,為了讓自己順利登基,胡亥將包括扶蘇在內的十七個兄長都殺了,又怎麼可能留條漏網之魚?又怎麼可能放任嬰留在咸陽?還能讓後者有機會在面前進諫?
《李斯列傳》集解引徐廣說中提到:“一本曰‘召始皇弟子嬰,授之璽’”中的“弟子嬰”是指“秦始皇弟弟的兒子嬰”。秦始皇的兄弟只有成穚和母趙姬與嫪毐所生二子,後二者被秦始皇親手摔死。而嬰正是成穚的兒子,成穚叛秦降趙的時候並沒有帶走他,那時他還在襁褓之中,甚至連個正經的名字都沒有。根據《釋名·釋長幼》中所說:“人始生曰嬰。”隨侍的人隨意地給他用“嬰”命名,所以他的名字並不是後世一直認為的“子嬰”。
這麼輕賤的名字,也隱喻了嬰在秦國的身份尷尬,雖然擁有高貴的血統,但卻宛如隱形人一般存在所以正史中除了有最後他對劉邦投降獻玉璽和兵符的描寫外,別無他語。
扶蘇讀過史書,自然知道嬰是接替了胡亥的位置,在皇帝的位置上只待了四十六天的人,也知道嬰在這之後,就被項羽殺害。老闆不給嬰出天光墟的信物,自然是不捨得他出去面對那樣殘酷的事實。
“雖然不能見面也不能解釋,但至少他現在……還算活著……”老闆的表情藏在黑暗中讓人無法看清,但說出的話語卻有些惆悵。
扶蘇摸了摸自己藏在衣袖裡的手,低頭沉默了半晌,便重新抬起了頭,若無其事地岔開話題笑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兒?站在這裡也太顯眼了,嬰一會兒萬一走回來,我可不幫你打發他。”
“……這邊走。”老闆無語了片刻,才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帶著扶蘇往集市的另一端走去。
雖然嬰的身影只是驚鴻一瞥,但扶蘇依舊心緒難平。他原以為自己已經可以面對大秦王朝早已覆滅兩千多年的事實,可實際上,卻依然心懷不甘。在與嬰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往日的記憶彷彿積蓄的流水被開啟的閘門一般,在腦海中狂湧而出。
天光墟……怎麼可能會有這樣一個神奇的地方?讓許多歷史位面之中的人,都聚集在此,就像是本來是一條無法彎曲的直線,偏偏上面的幾個點卻都交匯在一起。
一路上老闆也沒有再說什麼,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一個帽子戴在頭上,壓低帽簷,小心地遮住大半臉容。扶蘇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也許不止嬰一個人不能見面,在天光墟里說不定老闆得罪了許多人,這裡的啞舍才開不下去的吧?
這樣想著,扶蘇苦悶的心情卻奇蹟般地好轉,跟著老闆進到一間店鋪。因為天光墟處在黑暗之中,扶蘇也沒有看清楚這間店鋪牌匾上的名字,只是進去之後藉著其間放置幾枚夜明珠的柔和光線,發現這裡的貨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和典籍,應該是一家書店。
也正因為如此,店內並沒有像其他店鋪和攤位那樣燃起燈燭,就是怕不小心水火無情,毀了這些書籍。
店內影影綽綽還有一些人在,不斷有人進來,用手中的書換新的書看,或者乾脆用些其他物事換書看,有些人甚至等不及,直接席地而坐,藉著夜明珠微弱的光芒就讀了起來。
老闆並未在大堂停留,帶著扶蘇直接往內間而去,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