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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
他想,這一次,是真的要死了吧……
也罷,早死早超生,他這麼想著,慢慢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嘴巴感覺到一股溼潤的氣息,接著,一種溫暖的感覺在他體內慢慢出現,他強自睜開迷濛的眼睛,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順著他的喉管緩緩流進他的身體,那樣香氣四溢、溫暖如春。
生存的本能讓他一下子清醒過來,他猛地坐起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他一把奪過面前的大碗,狼吞虎嚥地把裡面的熱湯灌進肚子裡,似乎生怕下一刻這碗熱湯就會被人奪走一樣。
他身旁的一個人哭笑不得地說:“慢點,還有呢,你慢點吃。”
他幾口就吃乾淨了,拿著空碗,這才抬頭看向旁邊說話的人,那是一個年輕的婦人,大概三十來歲的樣子,臉圓圓的,樣子十分親和,此時正笑眯眯地看著他。
他條件反射地裝可憐,眨巴眨巴大大的眼睛,看看空碗,又舔舔嘴唇,露出渴望的神情,那個婦人笑著接過空碗,又給他盛了一碗,這次不僅有熱湯,還有滿滿一碗白白的麵條,上面撒著翠綠色的香菜葉,嬌嫩欲滴。
他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是,下一刻,他就奪過碗筷,渾淪吞棗般的大吃起來。
那個婦人有些心疼地看著他,小聲勸道:“孩子,還有呢,你慢點吃。”
“恩恩……”男孩胡亂應了,但依然吃得風捲殘雲。
就在他吃飯的時候,突然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媽媽,他醒了?”
“嗯,進來吧。”那個婦人笑著朝門口招了招手,男孩一愣,隨即放慢了吃飯的速度,他以前也被一些好心人救濟過幾次,但經常就會被那些人的孩子因為嫉妒而打罵,所以他很小心的注意,絕不能和別的孩子爭奪長輩的寵愛。
但是,讓他想不到的是,從門口走進來的孩子,不是一個,而是……一群?!
一群或大或小的孩子一個接一個的走進來,圍在他身邊,好奇地打量著他,他頭一回被這麼多人集體圍觀,有些適應不能,一時間呆在那裡不知所措。
看到這樣的情景,那個婦人“噗嗤”笑出了聲,樂呵呵地拍了拍那些孩子們的腦袋,說:“你們呀,嚇到他了。”
一個大一些的孩子笑著問:“小弟弟,你叫什麼?幾歲了?”
男孩這才反應過來,掃視一圈,這才注意到這些孩子似乎……都是和他一樣的半獸人?
他有些緊張地偷偷瞄了瞄那個婦人,見她依然笑眯眯地看著他,眼中有鼓勵有溫柔,他感覺自己的心裡生出了一種不知名的、從未感受過的情緒,但這種感覺卻讓他很舒服。
他鼓起勇氣,低著頭小聲說:“我……4歲了,沒有名字……”
“咦?”許多小孩發出驚訝的呼聲,一個小女孩轉頭對那個婦人說:“媽媽,他沒有名字,怎麼辦?”
那個婦人蹲下來摸摸那個孩子的頭,笑著說:“沒有名字我們可以幫他取一個好聽的名字啊,莉莉想和小哥哥一起玩對不對?”
那個名叫莉莉的小女孩點了點頭,拉了拉男孩的衣服,“小哥哥,你喜歡什麼名字?讓媽媽來幫你取個名字好不好?”
男孩看著面前眼睛亮亮十分可愛的小女孩,又抬頭望向她身後的那個婦人,嘴唇有點抖,低聲說:“好啊……”
那些小孩發出高興的歡呼聲,男孩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他們在開心什麼,那個親切的婦人走過來在他旁邊坐下,摸了摸他的頭,又順了順他頭上的耳朵,那種感覺,非常舒服,非常溫暖,讓男孩都感覺有些不真實。
那個婦人想了想,突然看到他身上破舊衣服上沾著的草葉,伸手拍了拍,柔聲說:“有些人一出生就像一朵花,美麗而多姿,而有的人則是一片葉,掩藏在一片綠色中,不被人注意,可是,他們都是自然的孩子,都有不可取代的美麗,即使只是一片普通的樹葉,也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珍寶。”說著,她撿起一片葉子,微笑著望著他,“你願意做獨一無二的那片葉子嗎?葉一?”
男孩在那溫柔的目光下,感覺到一陣靈魂的顫抖,他緩緩伸出手,接過她手中的那片葉子,鄭重地說:“……我願意。”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葉一知道了,那個婦人名叫勞拉,她身邊的這些孩子大多和他一樣,是勞拉撿回來的半獸孤兒,她自己經營一家小小的福利院,靠自己做些小工賺錢維持福利院最基本的日常開支,但是,很顯然,這些錢是遠遠不夠的,因此,他們這裡的孩子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