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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裡克眼中露出濃濃的恐懼。
沒有人想死,更何況是他這個好不容易得以延壽的人。哪怕之前已經預感到死亡,如今他仍是有著強烈的不甘。
可是被冰龍王那冷漠無情的雙眸盯著,他直覺得體內的血液都要凍僵,連靈魂都仿若要被凍成冰塊。
就在埃裡克猶豫著要不要在臨死前罵上幾句以顯得壯烈時,忽然聽到巫妖發出怪異的笑聲。
“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嗎?”他的聲音傳出,“這個是我的學生,瓦奧萊特。”
雷恩得到吉魯拉姆的授意,忙朝著冰龍王恭敬行了一禮:“尊敬的瓦奧萊特大人,我是吉魯拉姆老師的學生,雷恩·奎因。”
埃裡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是巫妖的學生?難道他是一個披著人皮的巫妖?連樹神大人也給他騙了?
埃裡克的胡思亂想很快被推翻,卻是冰龍王瓦奧萊特眯起眼睛打量了雷恩小半會兒,微微頷首道:“一個不錯的人族小傢伙。”
他眼中透露出智慧的光彩:“看來是你故意將他送來這裡。”
吉魯拉姆道:“他潛力無窮。”
龍王瓦奧萊特沉吟了片刻,突然笑了起來:“看來你還為曾經的事情耿耿於懷呢。”
吉魯拉姆哼了一聲:“若非你拒不配合,我們也不會淪落此地,或許我們已經成為巫師大路上最赫赫有名的龍騎士!”
雷恩心中一震。
龍騎士!
這三個字給了他極大的衝擊。
作為那些苦練鬥氣的騎士的最終信仰,龍騎士的威名傳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雷恩雖然是巫師,但是同樣有一個這樣的夢想。
騎乘著巨龍翱翔天際,任誰不想入非非?
瓦奧萊特卻是對吉魯拉姆的話嗤之以鼻:“可惜你是巫師,終生不可能成為龍騎士……畢竟,你不會為了守護而放棄你的信仰。”
雷恩若有所思地皺起眉頭。
瓦奧萊特話鋒一轉,問道:“我倒是很好奇你如何以巫妖之軀保持著人類的思維?”
吉魯拉姆沉默以對。
“你的龍魂可以跟著我,我會想辦法將你復活……”
吉魯拉姆的話說到一半就被瓦奧萊特打斷:“不用說那些沒用的話,你知道我的想法。”
它的目光若有若無地瞟了眼雷恩:“但願他不要讓我失望。”
旋即,它惡狠狠地看向埃裡克:“聽得很開心吧?”
埃裡克身體一緊,喉結湧動,快速用那因為恐懼而變形的聲音道:“不……我是聾子。”
雷恩差點笑出聲,這傢伙演技太拙劣了。
“哼,白白便宜你們了,”瓦奧萊特眸中充斥著濃濃的鄙夷與不屑,“一群可憐鬼,倒是算你們運氣好。”
它嘮嘮叨叨,彷彿有說不完的話。
在它的隻言片語中,雷恩捕捉到了一些有用的資訊。
聽起來遠在萬年前,它還很小的時候就和吉魯拉姆認識,而且差一點結為龍騎士關係。至於後來雙方紛紛離開巫師大陸,變成如今這般模樣,似乎有著同樣的原因。
吉魯拉姆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顯得意興闌珊。
時間流逝。
雷恩也不知曉過了多久,只是覺得大概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晝夜。
埃裡克一直緊張兮兮地瞧著冰龍王以及大巫妖。
這麼久的時間裡,他心頭的恐懼稍稍被壓制下去,隱約明白了一些事情。
譬如說這隻冰龍王並不像它表現的那麼殘暴,或者說在這個大巫妖面前兇性被壓制了下去;而那巫妖也並不像傳說中的冷漠無情,反倒是和尋常人族的性情一樣;至於雷恩,在埃裡克的眼中變得越發的神秘起來。
雷恩的耐心逐漸被耗盡,腹中傳來微弱的飢餓感,有些昏昏欲睡時,忽然聽瓦奧萊特疲憊道:“本以為要拼著最後幾分力氣彰顯一下存在,好讓那幫蠢貨顧忌,沒想到臨死前還能見到你,我終究可以放心了。”
它的話讓雷恩大腦瞬間清明。
這一刻他才意識到不對勁。
通常來說,龍族都是些驕傲的自大狂,極少出現話嘮這種奇葩,而瓦奧萊特這幾天一直在不停地說,彷彿肚子裡有掏不空的話一般……它這是在留戀最後的生命!
吉魯拉姆卻笑了起來,聲音中帶著淡淡的悲憫:“你還是怕死呢,放心吧,只要我能轉化成人,就一定幫你找出復活的方法。”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