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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卻只是笑,他將絲絛摺好小心的收回袖中,這才回了一句“我樂意”,這三個字裡透著極大的喜悅,是發自肺腑的高興!
梓玉尷尬笑了笑,扶著他坐好,正要抽回手,卻被他輕輕摁住。這人的掌心很涼,梓玉嚇了一跳忙抽回手,背在身後不自在地搓了搓,只聽那人低聲道:“七妹,為了你,我是真的死而無憾……”
梓玉心裡很亂,她只能緊攥著手,卻不知該怎麼回應才好,過了好半晌,才訥訥道:“夜深了,你回吧。”
就這樣的一句話,也夠柳松言高興很久,至少,她沒那麼抗拒他了!
他想,若是一直這樣下去,他們便會漸漸好起來的,而最終有一天,她會真心接受自己,願意做他的妻!
他騙了她很多,可那句死而無憾卻是真的……
***
這一日的崇文大殿內氣氛很不尋常,因為稱病在家久未上朝的齊不語終於現身了。
他那兩個案子查起來挺輕鬆的,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所以進展十分神速,不多時日,陸陸續續各項罪名落實下來,齊府眾人就等著鋃鐺入獄!
齊不語今日來此,為的是自證清白。可清白這玩意兒,哪兒是自證能證得清的?眾口鑠金,大抵如此!
他跪在最前面,表完心跡,只等著上頭那人說話。
秋衡第一眼望見齊不語時,竟有些不敢認了——這人平日挺精神的,可現在的身形佝僂又幹癟,面容枯瘦,連頭髮都徹底花白,真的成了個萎靡的老頭子!一時之間,秋衡心裡酸酸的,暗想,若是梓玉瞧見她爹這副模樣,定然又會掉眼淚!
秋衡擺手示意退朝,錢串兒提著嗓子喊了一聲,那些等著看齊不語下場的人都鬆了一口氣——皇帝沒有說話,那便是預設了齊不語的罪行,謀逆的大罪,那可是要抄家砍頭的啊!
眾人散去,大殿內空空蕩蕩,齊不語卻依舊跪著垂死掙扎。
“齊大人回去吧,”領了皇帝口諭去而復返的錢串兒嘆了一聲,不禁勸道,“陛下這些日子心裡苦的很,大人先回吧……”說著,他去扶齊不語起來。
齊不語知道小皇帝的脾氣,此時也不好再堅持,他顫顫巍巍地起身,猶豫了會兒,又問道:“錢公公,我還想多打聽一句,你可知皇后的下落查的如何了?”——自從梓玉失蹤的訊息傳回京,他們闔府上下沒有不擔憂的,而一向疼愛梓玉的齊夫人更是整日以淚洗面,昏厥過去好幾次!這事到現在已經一個月有餘,還沒有丁點訊息,他怎能不心焦?甚至,他擔心梓玉的安危更甚自己的麻煩!
錢串兒自然是搖頭,皇后一事已經成了陛下的心病,這宮裡誰都不敢提,唯獨太后還會念叨幾句,可唸叨的內容也只不過是勸陛下接受事實,然後速速詔告天下……可陛下哪兒肯吶?
錢串兒看在眼裡,都替陛下難過和發愁!
所有的人都說皇后和齊不語是反賊,說她畏罪潛逃,說皇后背棄了他,可唯獨他一個人不信!
這種堅持是什麼?錢串兒真的不明白!
秋衡回宮剛剛換上常服,太后又派人來請他了。想到那翻來覆去的幾句話,秋衡只覺得無比心煩。他蹙眉告訴來人“朕還有其他要事,稍後再去探望母后”,說罷,也不等太后反應,徑自帶著錢串兒出了宮。
京城偌大,他卻不知道該去哪兒,或者說,這天下都是他的,可皇帝依舊無處可去,最後,想到早朝上萎頓的齊不語,想著那兒也是梓玉的半個家,皇帝便去了齊府。
齊府佔了半條安業街,地方很大,還沒到跟前,皇帝就望見齊府一派縞素,“齊府最近誰去了?”他疑道。
“奴才沒聽說。”錢串兒如實答道。
看著那奪目刺眼的白,秋衡有些明白其中的意思了,他的心情愈發沉重起來。
聽聞皇帝親至,齊府門前烏泱泱跪了一大片人,秋衡抬眸望了一眼白色的門楣,嘆道:“將這滿府縞素撤了吧,不吉利!”
齊不語搖頭:“陛下,就算不是為了皇……也是要為我齊府上下數十條人命送行!”他說這話的意思再清楚不過,自知死期將至,所以早作打算。當然,齊不語現在在皇帝面前提起來,還有另外一層打算,那便是要以退為進,自證清白。
皇帝怎不知他話中有話,“首輔,起來吧,你我既是君臣又是翁婿,今日便單獨聊聊。”
齊不語一怔,小皇帝在打什麼主意?居然和自己套起親近,非常不對勁啊!
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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