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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呢!”
“……”
秋衡擱下硃筆,伸了個懶腰,又喚錢串兒進來,吩咐他將這些摺子仍拿回內閣處。
自從內閣首輔齊不語稱病不出之後,內閣就成了柳必謙的天下。柳必謙將所有的摺子通通送進宮來,給皇帝親自批閱。柳大人是皇帝的師傅,本意是好的,可他大大低估了當今天子的耐心。
不出一日,秋衡便煩透了那些稀奇古怪的各類摺子,或者是給皇上請安問好混個臉熟的,或是某處天降祥瑞或神獸的,總而言之,都是拐著彎來溜鬚拍馬,當然,偶爾還有一兩個齊黨跳出來,提醒著皇帝齊不語的存在。秋衡只撿要緊的看,其他的通通打回到內閣,今日亦是這樣。
這種時候,梓玉不方便發表什麼意見,她只是靜靜看著錢串兒忙碌。
沒想到皇帝招招手,又將她喚進了再後面一間。
這是間不大的畫室,擺了一張黃花梨木長案,案上立著一青花纏枝蓮紋細口瓶,瓶內斜插了三四枝黃梅。畫室四周牆上裱著幾幅畫,有山有水還有美人嬉戲。整間小室清雅至極,符合皇帝一貫的審美標準和情趣——簡而言之,就是清秀寡淡,跟嫻妃似的。
梓玉靜靜掃過一眼,視線落在那幅美人圖上。山水皆為歷代名家之作,唯獨這幅下筆稍顯稚嫩,想來……是眼前這位的大作。
畫中是兩個年紀相仿的女子,一個捻珠鬥貓,一個則靠在榻上觀雀,小女兒情態盡現,也不失為閨中作樂。
梓玉不動聲色的移開眼,仍舊靜靜坐著。
宮女們上了茶魚貫而出,秋衡這才問道:“你趴在牆頭都看到什麼了?”
梓玉如實說了,又道:“陛下既然好奇,為何自己不去?”
秋衡支著頭,想了一會兒,愉悅地評價道:“是個好主意。”他自小調皮搗蛋,早就這樣想過,可那時候父皇管得嚴厲,從不允許他靠近崇嘉殿,再後來,他自己登基之後,活在眾人眼皮子底下,便漸漸忘了這無聊之事。倒是今日偶然聽侍衛稟報說皇后如此云云,秋衡才想起這樁未了的心事。
朗朗乾坤皇帝爬牆,若被人瞧見了,實在有損天威。熬到夜裡,皇帝才支使幾個奴才去辦,他又將齊梓玉帶著,偷偷摸摸到了崇嘉偏殿。
梓玉深感莫名其妙。
月色寒涼如水,這座空殿顯得越發蕭肅,一陣北風吹來,想到白日情景,梓玉不禁打了個寒顫。
秋衡看了眼後頭遞披風過來的錦瀾。見她手裡仍是那件討人厭的竹青色斗篷,秋衡不由自主地輕哼一聲,又回過頭望向前面暗紅的宮牆,三兩下爬上了梯子,動作利落極了。
皇帝似乎找到了一點小時候頑皮的感覺,他直接坐到宮牆頂上,又衝著下面喊,“齊梓玉,你上來。”
梓玉仰頭看著那人,暗忖,要不要這樣捨命陪君子啊?
皇命難違,她攏了攏衣襟,慢吞吞地爬了上去。到了上頭,她緊緊抓著木梯兩側,又衝著底下喊,“王守福,你們抓穩了。”一臉怕死的表情。
秋衡自然瞧見了,他抿著唇偷笑。皇帝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放肆過了,他的雙腿垂著,一晃又一蕩,悠然自得,似乎愜意無比。
梓玉看得心驚,忍不住勸道:“陛下別鬧了,早點下去,底下那幫奴才快擔心死了。”
皇帝卻只是低下頭,笑意盈盈地望著她。
天際一彎銀鉤孤零零掛著,而他一雙漂亮的眸子亦彎成了月牙兒,交相輝映之下,梓玉沒來由地品出一份落寞來。
“你也坐上來。”皇帝命令道。
梓玉糾結了會,這才又慢吞吞地繼續往上爬了幾格,卻又滯住。
只見那人伸出手遞到跟前,修長的指尖上染著一層薄薄的清輝,讓人有些不敢褻瀆。
梓玉莫名有些悸動。這種悸動,宛如當年隔著重重宮牆,看到那半張白的耀眼的側臉。想到那一幕的落寞,梓玉心頭情不自禁地又有些微微抽痛。當年他們之間離得很遠,現在哪怕是近在咫尺,也依然隔著千山萬水……
掩去種種情緒,梓玉仰面看著那人,笑著揶揄道:“陛下莫要折煞我了,我可受不起。”
其實,她笑起來很好看,像一朵傾國傾城的豔麗牡丹,悄悄地綻放在他的眼前,動人又嬌媚。
秋衡心念一動。
再見她這樣當面拂了自己的好意,他心裡不知為何就窩了一股無名火。秋衡輕哼一聲,憤憤收回手,暗罵這人真不識好歹。
梓玉顫顫巍巍地爬了上去,坐在那人身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