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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依舊獨自一人慢慢走著,德妃特地停下來,道:“恭喜妹妹,今日得了不少賞賜。”德妃很早前就發現自己空有妃位,實際上並不受皇帝寵愛,她心裡便有些著急,之前得罪了太后和嫻妃,她於是想和皇后拉攏關係,偏偏皇后不吃她這一套,所以,德妃看準了性子軟弱的如貴人,想找同盟。
如貴人喏喏回道:“都是皇后娘娘抬愛。”
嫻妃在一旁聽見這話,只覺得格外假惺惺,她哼了一聲,斜斜睨了眼德妃二人,這才施施然坐上肩輿離開。
德妃看見這人頤指氣使的討厭模樣,曾經受過的氣一股腦又通通冒了出來,她憤憤對如貴人道:“你別看嫻妃現在趾高氣揚的,她可是被皇后治得最慘的一個,先是藉著抄書為由苦整了好幾次,又受了皇后掌摑……”
如貴人微微一愣,有些好奇:“什麼抄書?”
“你不知道?”德妃驚詫。
如貴人搖頭。
其實,誰會跟一個後來進宮的、位份又低的貴人提自己曾被皇后罰抄書的事呢?誰都不願回顧這份屈辱,也就德妃這樣缺心眼之人無意漏了口風,亂了梓玉的安排!
德妃將皇后命他們抄女誡的事說了,又說嫻妃替宮中所有的嬪妃都抄了一份,現在她宮裡還留著呢,嫻妃後來還替皇后描了萬壽紋樣云云……說著說著,德妃自己掩著嘴樂不可支。
如貴人靜靜聽著,勉強笑了笑,又問:“姐姐,你們每個人都被罰抄了?”
德妃點點頭,又壓低聲道:“咱們的皇后可厲害著呢。”
如貴人只是虛虛笑著,並未再接話。她從來不會落人口舌,怎麼可能給德妃留把柄。不過,德妃的這些話倒給她提了個重要的醒——皇后那兒有所有嬪妃的字跡!
今日,皇后讓她抄寫經文,是有心,還是無意?
回到淑景宮,就見楚婕妤住的主殿已徹底空了,金烏灑在廊簷下,襯得空蕩的殿內愈發暗沉,好似個能吸人魂魄的黑洞。她只望了一眼,心裡便冒出來個念頭——皇后此舉定然不簡單!
“皇上下朝沒?”
聽宮女答說快了,如貴人道:“將心經抄本拿上,咱們去太后宮裡坐坐。”
秋衡下朝後,按例到太后宮裡請安。未免驚擾太后,他慣常不讓人通傳,今日亦是。走進次室,秋衡便看到太后倚在軟榻閉目養神,而軟榻旁擺了張案桌,如貴人正伏案抄寫著經文。
“母后——”皇帝上前見禮。
室內本來極靜,他突然一出聲,如貴人駭然,她趕緊起來見禮,匆匆忙忙之際,手中的墨筆就弄汙了宣紙,直接糊了一個字。
她“呀”了一聲,秋衡微微蹙眉:“不過毀了一卷經文,朕命人替你抄一份就是了。”
她低垂著眼,搖頭道:“這是嬪妾替皇后娘娘抄的,本來就寫得不好,再寫一份就是了。”
秋衡視線隨之落在案上那份汙了的宣紙上,他抽了過來,兩手拈著,舉到眼前,淡淡掃過一眼,道:“如妹妹的字……比之以前娟秀許多。”
“嬪妾在靜心庵修行時,曾跟著姑子們學過一些,想來太過紛雜,看著四不像了。”
將紙擱回案上,秋衡又問了一句:“這是皇后讓你抄的?”
如貴人點了點頭,答是。
指尖在案桌上輕輕敲了敲,秋衡輕笑:“那確實應該好好的抄,皇后眼裡可容不下沙子,朕也是。”
——這話似乎意有所指。
如貴人擰眉,實在捉摸不透皇帝的意思,這才微微抬眼望向眼前這人,皇帝也正在望著她,斂著眉,薄唇抿著,透著天子的威嚴,讓人打心底裡害怕,而他的視線更是冷,好似能將自己徹底看穿一般。她心底一顫,忽然覺得自己特別可笑,因為她在這個人面前已經無處遁形了。
“皇帝,你倆跟打啞謎似地,說什麼呢?哀家聽著都費勁!”太后這時睜開眼,剛剛好解了這份尷尬。
“沒什麼,母后多慮了。”秋衡回道。
太后嘆氣:“哀家現在最想的就是含飴弄孫,皇上,你……”
這話正好又戳到秋衡的傷疤,他隨便糊弄了幾句就想走了,熟料如貴人喚住他,又道:“陛下,嬪妾有些話想對你說。”
秋衡愣了愣,笑道:“好。”
從雅韻齋出來,正好是御花園,如今春光正好,春意盎然,處處透著生機,兩人身形掩映在柳條花枝下,模樣倒也般配,只是一個負手沉默無言,一個垂眸靜靜跟隨,格外冷清。
繞過千步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