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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宅大院當差,秘密知道得越少越少。
司機緊張巴巴,生怕這位年輕的蘇太太一時興起,把他當做傾訴物件。
還好她沒有,氣息安穩寧靜,像睡著了一樣。
“時間不早了,再往前都要開到天津了”,司機提醒道。
艾笙倒是很有興趣地說:“正好啊,明早可以買包子當早餐”。
司機幾乎祈求地叫了她一聲:“蘇太太……”
艾笙知道,讓他關機已經是強人所難,再多要求,就是不明理了。
可回去和蘇應衡橫眉冷對,想想就覺得心裡又悶又沉。
她嘆了口氣說:“那就回去吧”,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回八金衚衕”。
汽車開到衚衕口,就被攔下,先給了通行證才放行。
四合院已經關了門,兩個警衛員站在燈下,一動不動,像是用蠟澆築成的。
看見汽車駛來,警衛員先呈戒備狀態。
待艾笙下車,兩人才鬆懈不少。
艾笙走到門前,輕聲問:“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警衛員說“不會”,然後轉身幫她敲門。
門很快開啟,門房看到艾笙,笑容熱乎地跟她打著招呼。
艾笙笑了笑:“有件東西忘這兒了,回來取”。
大門開啟,放她進去。
沒一會兒,靳阿姨就迎了出來,一摸艾笙的手,“哎呦”了一聲,趕緊給她衝了杯薑茶。
“什麼東西非要大晚上來取,看把你凍得。京裡的風跟下刀子似的,凍壞了可怎麼好”,靳阿姨急道。
艾笙搖頭說沒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是我太莽撞,這麼晚還打擾大家”。
也實在是因為除了這兒,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這話就外道了,家裡長輩多喜歡你啊,歡迎都來不及”,靳阿姨跟人熟悉之後,話也多了起來。
艾笙朝對面望了一眼,問道:“外公還沒睡嗎?”
“老先生如果睡得太早,第二天凌晨就得醒,一向是過了十點才睡”,靳阿姨解釋道。
她話音剛落,就有個男傭人到了花廳,說老先生請蘇太太過去。
想到今晚和蘇應衡之間的不快,心裡便發緊。
小孩子吵了架,在大人面前都不可能自在。
她打起精神,站起身往書房去。
周震正在明亮的房間裡寫字。聽見腳步聲,運筆毫無停頓。
艾笙到了書桌前,也沒出聲打擾。看向桌上的筆墨。
黃鳥飛來立,動搖花間雨。歐陽修的詞,本來有幾分纏綿的意思,但老人家寫就,卻沒有那種綿軟。
筆鋒如刀,不求技巧,只是方正端莊,一看就知心靜。
周震把筆放進筆洗中,問艾笙:“會寫嗎?”
艾笙抿唇:“小時候被家裡壓著天天練,長大了反而荒廢”。
周震:“不用緊張,就是寫來玩兒的,混時間”。
艾笙點頭,取了一支狼毫。鋪開宣紙,落紙是一手簪花小楷,寫的卻是句大白話:今下雪,甚快;出門,甚不快。
一句話卻把周震給逗笑了。
艾笙有些窘迫,“不知道要寫什麼,真就像混日子”。
周震卻擺手道:“既然看得是字,內容倒是次要”。
艾笙:“我更喜歡一些隨意記錄下來的字句,古人的帖就相當於現在的小便條。像王羲之的《喪亂帖》《姨母帖》《何如帖》《奉橘帖》,比起名言警句,更覺得可親可愛”。
周震愣了一下,忽而笑道:“你的喜好和燕槐相差無幾,他也不喜歡教條式的東西”。
說起蘇應衡,艾笙面上有些不自在。便垂下眼,避開老人家的視線。
房間裡靜了一秒,響起了敲門聲。靳阿姨的聲音在外面響起:“應衡來了”。
周震揚聲道:“讓他進來”。
然後就是開門聲,緊緊栓住艾笙的神經末梢,她將頭垂得更低。
沒一會兒,一道帶著寒氣的身影站在艾笙旁邊。
他沒跟艾笙打招呼,只對周震說:“都這時候了,您還不睡覺”。
周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晚上泡的是香片,怕喝綠茶會睡不著。
“嗯,這時候了,就別走了,在家裡歇著”,周震說道。
蘇應衡掃了一眼書桌上的字,不客氣地對周震說:“這幅字送我吧”。
周震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