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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亮尖利的哭喊聲震得人腦子裡嗡嗡直響。
蘇承源老僧入定般坐在那兒,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可見蘇應衡來了,眼睛卻突然一亮,像看見了救星。
“鬱夫人遇上什麼難事,完全可以跟我說,怎麼跑爺爺這兒來了”,蘇應衡大方坦蕩地說道,聲音平靜,卻讓鬱母悚然一顫。
她僵硬地轉了轉脖子,看到蘇應衡身姿挺拔,玉立在堂前。肩膀不由自主地縮了縮。
鬱母臉上老淚縱橫,“蘇……蘇先生,我不是故意要來打擾親家,可我女兒被你派人軟禁起來,任何人不得探視。我實在擔心她的身體,求求你,求你讓我見見她”。
蘇應衡淡聲道:“你先站起來說話。你女兒很好,她身邊有特級醫師,有專業護工,很快就可以康復”。
說著他給蔡阿姨遞了個眼神,後者會意,趕緊把鬱母扶到旁邊的紅木圈椅上坐了下來。
“你的意思是,不會放靈安出來?”,鬱母啞著嗓子,疲態盡顯。
蘇應衡淡淡地說:“我並沒有軟禁她,只是她身體不好,太多人打擾不利於她康復”。
鬱母被他這番冠冕堂皇的話氣得眼睛通紅,對女兒的擔心掙脫了對蘇應衡懼怕的束縛,她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桌上的茶杯“譁”一聲震顫,“我女兒到底怎麼對不起你們蘇家?她年紀輕輕就守寡,唯一可以依靠的孩子也讓她!”,鬱母滿身戾氣地指向艾笙,“給推下扶梯流掉了。現在你連她的親生父母去探視的機會都不給。你存心不想讓她活在世上!你這個劊子手!”
鬱母情緒越來越失控,說到最後,目眥盡裂,滿臉漲紅。
蘇應衡腳步挪了一下,擋在艾笙前面。面對鬱母的指控,他鎮定自若,“你真覺得自己女兒那麼無辜?”
鬱母豁然抬眼看他,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你什麼意思?”
“等她來了,肯定會給你個說法”,蘇應衡說完自顧自牽著艾笙的手,讓她坐下,又支使家裡的小阿姨上幾杯清心明目的菊花茶來。
他不再管呆坐著的鬱母,和上首的老爺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話來。
蘇承源最近也因為鬱靈安流產,添了幾分愁容。
再怎麼說也是蘇家的骨肉,說沒就沒了。本來還盼著這個孩子出生,給老宅增幾分熱鬧喜氣,哪知在預產期前幾天突然出了事。
家裡本來都給孩子準備好了嬰兒房,蘇承源昨天去看了一眼,嘆著氣讓人把那間屋子封了。
蘇承源是男性長輩,不方便去探視鬱靈安,但每天都派蔡阿姨去照顧。
前些天蔡阿姨突然不去了,但給出的理由又含糊其辭,只說是應衡的囑咐。
今天鬱母跑到老宅門口燒著紙錢大哭大鬧,蘇承源才知鬱靈安被蘇應衡囚禁起來。
雖然有一肚子的疑惑,但蘇應衡做事一向穩重,蘇承源便沒有當著鬱母的面詢問。
正說著話,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近了。
鬱母精神一陣,撲到門口,看見鬱靈安被兩個男人攙著胳膊架過來,捂住嘴泣不成聲。
等人進了門,鬱母撲過去抱緊女兒,哭道:“靈安,你怎麼成了這副樣子。跟媽說,是不是他們虐待你了?”
鬱靈安的狀態的確不好,在醫院不肯吃飯,營養不良,導致病情反覆。
她看著比剛進醫院那會兒瘦了不少,兩頰凹陷下去,眼袋烏青。
鬱靈安抬眼定定地看向蘇應衡,目光像淬了毒。
“你覺得自己女兒很冤枉?”,蘇應衡看著眼前母女相見的戲碼,問鬱母道。
他若無其事的語氣觸怒了鬱母,後者怒道:“她都成這副樣子,你就不能放過她嗎!世上怎麼有像你這麼歹毒的人,你老婆把她害成這樣,為了要挾我們一家人,甚至把人關起來。我告訴你,今天就是拼了這條老命,我也絕不會讓你把靈安從我身邊奪走!”
蘇應衡的眼睛危險地眯起來。他疊著長腿,姿態舒展,向嶽南山伸手。
嶽南山很快把幾頁紙放在他手中。
蘇應衡手一揚,將手裡的東西扔到鬱母面前,聲音毫無起伏地說:“看看吧,這是我爸生前做的羊水dna鑑定,你女兒肚子裡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種”。
話音一落,典雅深宏的廳堂靜得針可落地。
除了蘇應衡本人,其餘人都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鬱母張口結舌,抖著手撿起地上的紙頁,上面清清楚楚地標明,嬰兒羊水樣本和蘇燁dna相似程度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