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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人在家裡,哪兒也沒去,蘇應衡在畫室裡,親手把艾笙的畫作裱起來。
裝裱藝術很考驗人的耐心和手藝,蘇應衡倒十分熟稔,裱得恰合艾笙的心意。
見他在忙,艾笙也不好打擾。便下樓去做酸梅湯,最近她喜歡上了DIY甜點。
等草莓班戟和酸梅湯端上去,蘇應衡一嘗,實話實說道:“不太甜”。
他不喜歡太膩的口味,所以艾笙大都用的是半糖。
她笑眯眯地說,“最近太甜了,中和一下”。
“等我忙起來,你就該抱怨了”。
一語成讖,蘇應衡接下來幾天果然很忙。
趙氏在與海外投資公司的對賭協議中,未能達到標準,對方要求趙氏除了退還投資資金,還要無償轉讓兩項關於軍事零件加工的專利。
而這兩項專利恰好是抵押給銀行的專案之一。
趙氏對賭失敗的事情一傳開,銀行立刻派了專員來調查。
認為趙氏違反了貸款條例,通知蘇氏董事長趙達森,提前收回貸款。
這筆貸款對趙氏有多重要,不言而喻。除了要用其完成趙氏的重組,還是公司日常週轉的來源。
一旦貸款被收回去,趙氏便岌岌可危。
訊息一經發布,趙氏的股票跌到停板。市值蒸發十幾個億。
趙達森整日焦頭爛額,頭髮一夜間全白了。
不僅是他,蘇應衡這裡也受到了牽連。
銀行的人也詢問了他好幾次,核心意思只有一個,如果趙氏難以償還貸款,那麼負債就會轉嫁到瑞信身上。
蘇應衡十分從容,對趙氏的事情置之事外。只是跟人打著官腔,“蘇氏是老牌的大企業,百年屹立不倒。相信這一次同樣能渡過難關”。
話裡絲毫沒有向趙氏伸出援手的意思。
趙達森走投無路,只能上門求蘇應衡拉趙氏一把。
蘇應衡倒沒有阻攔他,像往常一樣,將他客客氣氣地請到會客室,讓秘書按照趙達森的口味上了一杯頂級猴魁。
如果真要談天說地,蘇應衡能一直把話題繞到十萬八千里。
半個小時過去,趙達森愣是沒機會插嘴談起正事。
因為蘇應衡根本不給機會。哪怕他說一句“如今市場競爭太激烈”,趙達森也能從善如流地接一句“的確,我們公司就是為了佔領市場份額,才出瞭如今這檔子事”。
茶都過了兩盞,趙達森才硬著頭皮說道:“今天貿然登門,實在是沒有其他辦法。現下的情況你也知道,銀行步步緊逼,絲毫不給人留喘息的機會”。
蘇應衡疊著腿,眉眼被室內澄明的光線渲染得奪目極了,“當初替趙氏擔保的時候,董事會就有人反對。我力排眾議,才能保全您和我父親之間的情義。該做的我都做了,這個您應該比誰都清楚”。
就是因為太清楚,趙達森才會掌心出汗。他愁眉苦臉地說:“可如今除了瑞信,我找不出第二家公司能幫趙氏。想想百年家業,如果真毀於一旦,我百死莫贖”。
蘇應衡淡笑道:“都知道蘇氏是個燙手山芋,即使我有心,董事會也絕不會同意我出這個力”。
這話趙達森自然不信。蘇應衡在瑞信說話如同聖旨,董事會里全是他的人,只要他下定決心,誰敢有二話。
人情牌沒有用處,就只能在商言商。“如果你答應替趙氏還這筆款項,我願意轉讓趙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蘇應衡像聽人說相聲,抖了個逗人的包袱。他笑出聲來,“如今趙氏的股票跌得多厲害,你我心知肚明。如果再拖延下去,銀行收走你們公司的資產,恐怕趙氏的股票更是一摞廢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值四個億?考我小學數學麼?”
說到最後,他臉上已經殊無笑意,身上的威壓迫人。
氣氛陡然凝結起來,趙達森額頭上冒出冷汗,“百分之三十的股價肯定不值這麼多錢。你這邊可以派個資產評估團隊進行評定,買價除開後,剩下的錢等公司緩過氣,才一一償還。當然,該有的利息,一分都不會少”。
蘇應衡失笑道:“您說得輕巧,那為什麼銀行不肯繼續把款項貸給你。錢借出去之後,風險算誰的?”,他說著抿唇提醒,“上次給蘇氏擔保,您就答應蘇衛兩家聯姻。結果現在只露了個訂婚的風聲就沒下文了。現在我對您的話也只能半信半疑”。
聽他算起舊帳來,趙達森臉色都白了。他囁嚅道:“他們年輕人有自己的打算。從雪又打小有主意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