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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喜歡瓷器,瓷器就是他的命。當時的東郊還是一片菜地,沒現在這麼多人。爺爺就自己在山後秘密地壘了個燒窯,一有空閒他就自己動手製作瓷器,做各種高仿,如宋瓷、元青花、明朝官窯的瓷器、清宮官窯等等,他都做過。不過那時條件有限,各種材料都緊缺,他做出來的很多試驗品都失敗了。但是即便是那樣,爺爺還是燒製出來了幾件可以亂真的高仿精品。那件八稜玉壺春瓶就是其中的一件,爺爺是根據原來印象中見過的一件元青花仿造的。
胡:那件八稜玉壺春瓶是贗品?可是那些專家在那天《鑑寶》節目上可都對它讚不絕口呢。
傅:所以,我才說那幫傢伙根本不配與你們這的鑑定人員相提並論,那件元青花的瓷壇才是真品。專家所說的不屬於某種風格的說法,純屬是胡扯。留世的東西本來就是少數,你怎麼能拿這些少數的東西作為標準,來鑑定其他更多你沒見過的東西呢?
胡:有點跑題了,請你繼續講你爺爺的故事吧。
傅:但是當時卻有一個人一眼就看出來了,看出那件八稜玉壺春瓶是贗品。
胡:是當年的王大山。
傅:是的,我記得那時候我只有歲,我的父母因為一次意外早早地去世了。我一直跟著爺爺,兩個人相依為命地生活。那時候已經是“文革”的後期了,雖然到處都是紅衛兵,但像我們這種鄉下的人家,卻已經不再受重視了。而且那時也有一些人已經開始活動起來了,在外圍搞起了地下生意。
有一天,我記得我從外邊玩回來,有兩個人在家裡跟我爺爺商量著什麼。我當時並不知道他們是誰,爺爺當時讓我叫他們蔡叔和王叔。
他們晚上就在我家吃的飯,爺爺也很熱情,吃完飯就領著他們到我家的地窖去參觀。他們兩個人都被我爺爺琳琅滿目的藏品震撼了。
當時,那個王大山在地窖裡繞了三圈,然後眼睛盯在了那個元青花的罈子上,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然後就跟我爺爺說,他想高價要這件東西。可是那件元青花壇子,是我爺爺最喜歡的一件藏品,所以爺爺堅持不賣。
而王大山之後很多天,每天都來到我家,他一次比一次帶的錢多,最多的一次竟然帶了多塊錢來。我記得很清楚,那一打錢厚厚的,一看就是湊來的零錢,而且還有好多布票、糧票和油票。那些錢在當年也絕對算得上是一筆鉅款了。
我爺爺當時非常為難,就告訴王大山,這個元青花瓷壇他是不會賣的,但是可以把旁邊的那個八稜玉壺春瓶送給他,不要錢。
但是王大山看都沒看那件東西,還是繼續找爺爺要那個青花壇子。淘換古董這行有個規矩,去買古董時,看出來對方賣的是假的,也絕對不能指出來。這行看的就是眼力,打眼了活該,你可以買也可以不買,但是決不能壞了人家賣家的生意。王大山的眼力很不錯,他怕是早就看出了那個玉壺春瓶有什麼破綻,所以根本就沒有理會我爺爺的好意。其實那件東西雖然是贗品,卻也是爺爺的心血,是爺爺最喜愛的作品。
我爺爺當時跟王大山說得很清楚,那件東西是他最喜歡的,不會賣給任何人。我永遠都忘不了王大山看爺爺時那雙兇狠的眼神,那雙眼睛就像惡魔一樣,帶有一種殘忍的殺氣。
王大山走後,爺爺一直很擔心,還說過不該帶他參觀地窖的話,然後爺爺把那個八稜玉壺春瓶和那個元青花的罈子都轉移到了別的地方,他把那兩件東西都用一個木盒子裝著埋在了我家院子後的大柳樹旁。
果然,不幸的事發生了。轉過天來,就來了一隊紅衛兵,我記得很清楚帶人來的正是那個王大山。他們一隊人直眉瞪眼地衝進了我家的地窖,然後把地窖裡的所有瓷器砸了個稀巴爛。那些東西都是爺爺的命啊!隨後那些紅衛兵還把爺爺直接拖走了,我當時只是個孩子,能做的事只有哭,悽慘地哭,可是無論我怎麼哭,那時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我。
到了傍晚,我趴在我家門前的地上,那時我已經哭得沒有任何的力氣了。就在我要昏過去的時候,有隻手拉住了我,那隻手雖然不算有力,但是卻在那時給了我活下去的力量。
那是個男孩,是鄰居家的孩子。那個男孩知道爺爺燒窯的秘密,每次燒窯他都要跑來看,爺爺也從來沒有迴避他,有時還教他幾招,甚至還把一些燒得不成器的瓶子送給他玩,但是警告他千萬不要說是他送的。
男孩把我背到他家田地邊的一間小房子裡,那是他家存放農具的一間小磚房。我只好在那間陰冷的小屋子裡住了幾天,幸虧那個男孩每天都來給我送吃的,我才能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