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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在夜裡格外清晰,逸飛覺得耳根和牙根一陣酸澀,只想大大抽一口氣來緩解。但怎敢發出一丁點聲音?
腳步聲又慢,又重,一點一點地,越來越靠近了,就在逸飛藏身之地的周圍。
她搜尋的速度越慢,逸飛就感到越恐懼。
若不是在宮中也算曆練過,還算見過一些場面,逸飛一定會精神不支暴露行藏。
逸飛雖然害怕,但心中清楚,忠肅公現在這樣做,是因為她不能確認是不是真的有人在暗處,她故意地加大這種壓迫感,是要等她的獵物先崩潰!
絕不能讓她如願,絕不!逸飛咬緊嘴唇。
心臟啊,心臟啊,哥哥平時一直都好好地保護著你,給你滋養得很健康,你這次可要聽話,輕輕跳,小聲跳,千萬別吵……你就當你自己是石頭做的,你就當咱們都是石頭,都不會動,千萬別慌……
那靴聲仍然是又重又緩,“咚”,“咚”,“咚”,“咚”,間隔那麼久,那麼久,似乎每踏下一步,就花了一年的時間。逸飛只能一百分地集中了精神,站在原地,無法可想。一股寒意,像一條細小的蛇,從尾椎慢慢地向脊背上爬去,一點一點地,從下自上,彷彿讓他的血液都凍結了一般。
唯今之計,只能聽天由命。
這是逸飛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性命,其實自己是做不了主的。有一些時候,真是靠命好,才能活下來。
誰都可以,快從這裡經過一下,誰都可以,快把忠肅公帶走,誰都可以,救救我……
逸飛心中大亂,已快支援不住,只聽那腳步的方向,已經慢慢地,將周圍可以藏人的地方巡視了一遍,終於輪到逸飛藏身這個方向。逸飛還在默默祝禱,卻聽到那腳步“咚”地走了一聲,停頓了。
然後便是一聲疑問的“嗯?”
接著,“噗”一聲,似乎是一個細小的東西被擲在地上。
再就是忠肅公低聲罵道:“小畜生!”
逸飛生怕牙關不受控制地打戰,偷偷抬起手來,緊緊咬住護手。
她撿到了什麼?
她發現了我?
我這就要死了?
不要啊!
卻聽見那皮靴在地上又踩又碾了一陣,忠肅公喊道:“來人!”
逸飛此時已經魂不附體,但不知哪來的力量,還能控制自己無聲無息地站在那,絲毫不動。
只聽見腳步響動,來了幾個巡邏兵士。
又聽見忠肅公道:“這是什麼東西?”
一個男性的兵士道:“回國公,這是這一帶獨有的蠍子,個頭大得很,蜇人也疼得很呢。我們給您打些冷水,您洗一洗傷口吧。”
忠肅公略一沉吟,道:“去。”
兵士們應了,忠肅公沉重的腳步跟著他們走遠了。
逸飛聽得那腳步聲越來越遠,剛才緊繃的心絃一下子斷了,兩腿再也站不住,軟倒在地,坐了好一會,才站了起來,強打精神,提著空桶若無其事地返回了醫帳。
第二天早上,逸飛一邊洗漱,一邊回想夜間驚魂一刻,不由得暗笑自己:“我真是笨得很,忠肅公是我阿姨,大家都是皇室嫡系,這麼近的親眷關係,可不同於那些一般的宗親。我若是遇上了她,只要表明身份,不就是萬事大吉了麼?”
換過衣衫,挑起醫帳的帳簾時,又想:“不對啊,那個時刻,我怎麼能證明我的身份呢?若是她殺了我,才知道我是善王子,豈不是讓我枉死?”
忽然間,一個念頭閃了過去,逸飛打了個冷戰,愣愣地想:“若她知道我是嫡親,卻還會殺了我,那時候我怎麼辦?若是她有意要殺,而且殺的就是我,那又要怎麼辦?”
這個念頭,絕不是今天的念頭,似乎是記憶中出現的。是了,不光是爹爹用定國將軍嚇唬過我,孃親也說過一次的!若爹爹是與我玩笑,孃親絕對不是的,她那時表情很認真的。莫非孃親跟我說這個的意思,就是要我長大以後,也遠離這個阿姨,避免危險嗎?可是我要怎麼問個清楚?我這幾年不常回家去,孃親又常出門去,真應該好好跟孃親多聊幾次,我還是太嫩了啊。
逸飛正在發呆,一個護衛走進了醫帳:“醫生,忠肅公抱恙,請你迅速做準備,隨我出診,去主帥寢帳。”
逸飛又打了個寒戰:莫非我還是被發現了?
不可能的,別嚇自己,去了再說。
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逸飛突然就生出了一股勁,把腰板挺直了,手腳麻利收好藥箱,背在身上,整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