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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御醫一臉鄙夷地道:“可不是嗎,女娘家也要治國平天下,硬要做這男人的差事,混個不男不女的,也不稀罕。”
逸飛失笑道:“你們這傳言,是從宮女們口中聽來的?”
同僚點頭道:“不,告訴我們的那個公公,可是蕭貴妃身邊的紅人呢,他說見過的。”
逸飛心中默想,這兩個同僚,在姐姐進宮那天,根本就沒有出過御醫所,自是沒有見到昭陽宮門外張貼的禁令,可見三人成虎,道聽途說,不光是女人愛這樣,男人也不差嘛。心中暗暗笑了一番,也做出凝重神色道:“唉,若要一去不返,也得把我心愛的圖軸拿上,你們保重,易某去了。”
望了一圈大家同情和哀痛的眼神,逸飛收拾了隨身的藥箱,將圖軸拿在另一隻手中,匆匆向宮門方向奔去。
此一去來,便想小時候看過的戲文所唱——鰲魚脫卻金鉤去,搖頭擺尾再不回。
鴻臚寺中,一片寂靜,賀翎隨從們來回忙碌著。
雪瑤靜坐在寢室之內,隨身仕女換上了熱茶,她也無心去飲,只是用力按住胸口。
今日怕是糟了,不但煩惡作嘔,連心口也開始揪得痛起來。雪瑤並不為自己身子擔心,只是想著大事未成,卻在他國發了宿疾,白白浪費了君懿和雁騅的囑託,可怎麼是好?
正躊躇間,只聽門外有不男不女尖利悠長的聲音通報道:“悅王千歲,咱們皇上派了御醫所的太醫一名,來為悅王診治,請通融進門看視。”
雪瑤正在愁煩的當口,聽了內監的聲音便覺得更不舒服,又想到麟皇派來御醫的用意,微微一皺眉,向仕女低聲道:“你去回了他們,就說咱們自己帶了太醫。”
那仕女答應一聲,出門去回話。
雪瑤心口一緊,竟然又疼起來,強自忍著,將逸飛臨行前所配藥丸拿出一顆來,含在口中。一股幽香,帶著些苦,卻滋潤了舌尖喉頭,一路滑下去,在舌底散發出了回甘。雪瑤靜坐著,心口糾結的疼痛慢慢地平復了些許。
是了,怎麼我這樣糊塗!
若不讓那御醫進來,我可要怎麼在祖龍禁宮中找到逸飛呢?
這當口又打發仕女回來,重新請那御醫進來嗎?這也太失禮了。
雪瑤正沒主意,仕女手捧畫軸走了進來,對雪瑤笑道:“千歲,那御醫倒有趣,他讓內監回去覆命,道是一定有辦法進來相見於您。我倒也好奇了,他又有什麼把握一定進得了咱們這扇門呢?他卻給了我這個,說把這圖畫開啟給千歲您觀瞧,您就懂了。”
雪瑤微帶責怪和無奈,向仕女道:“怎麼這樣奇奇怪怪的?”心中卻暗贊這御醫不錯,有來有往,給我一個臺階可下。無論這畫幅上畫了什麼,我都做恍然大悟的樣子,將他請進來便是。
只是那內監,可要確定走遠了才行。
想主意時,仕女已經找了挑竿,插進屋內角落的銅座子,用挑竿上的黃銅鉤子,撐起立軸上端的掛繩,自己緩緩展開立軸下端。
雪瑤先看到黯色的天空和圓月,想到夜晚。正在好奇下面畫了什麼,只見隨著仕女手腕一抬一放之間,整個畫幅便一點點地入了眼。
好一片繁花似錦,不管夜色正濃,兀自開得嬌豔。
那花叢中的,並不是常見的蜂蝶蚱蜢,也不是慵懶的貓兒,而是一隻孔雀!
綠色的孔雀,翎毛豐滿而豔麗,身形優雅,目光恬淡,拖著長長的尾羽,站在頑石之上,似在賞花,又似在沐浴月光一般。這身姿,便是逸飛頸中玉孔雀的樣子。雪瑤的心口疼痛一時被拋在了腦後,有所感知,再看了一眼那渾圓的月亮,月中朦朦有影,正與自己頸中白玉平安扣的紋理相同。畫上似是怕被人看了去,沒有題詩,蓋著一枚小小印章,章上僅一個“易”字。
這幅畫圖,不用多說,必是逸飛所作。
只是據雪瑤所知,逸飛多畫點染小品,甚少見到他畫如此長大篇幅、耗時費力的工筆細圖。看這筆力不一,應非一日一月之功。
雪瑤手指都不由得抖了起來。
想不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場病,倒是病得合時!
逸飛怎麼可能將這樣的畫作交給別人拿來,不知用了什麼心機,竟然親自來了!這倒來得正好,省去我不少安排!這小機靈鬼,自己在外飄零日久,竟然也會自己算計著做事了。
心中一寬,早覺得不再疼痛,低聲吩咐仕女道:“你去門口望望,那內監走得遠了便好,若還在門口徘徊時,你便站在那別要他進來。把那門外的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