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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他早就準備好連環套。”謝瑤光嘆了口氣,細長的眉忍不住蹙起,一雙眼眸裡似有無盡的憂色。
蕭景澤攬住她的腰,放輕了聲音道:“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你莫要太擔心了。”
話雖如此,可沒幾日,廷尉司卻當真查出來一些凌元照貪汙受賄的證據。
周廷之雖為凌傲柏的門生,與凌元照交情菲薄,但周家三世廷尉,自有祖宗家訓,周廷之為官多年,剛正不阿,當然不會為凌元照遮掩,直接將證據呈到了御前。
“這是關內侯府家丁的口供,這是關內侯還未封爵之時,住在靖國公府的下人的口供,這是羽林軍一位小統領家的賬冊,上面記錄了他升遷過程中向凌元照行賄的數目,請皇上過目。”
蕭景澤聽完他的一番稟報,丟開手中的筆,示意黃忠將那些所謂的證據拿過來。
白紙黑字,上面還有供述人的畫押簽字,似乎是做不得假的。
“周卿以為,這事朕該如何裁決?”蕭景澤掃完那些證據,放在一邊,淡淡地開口問道。
周廷之想了一會兒才答道:“臣有話直說,還望皇上勿怪。”
“但講無妨。”
知道蕭景澤是個溫和性子,周廷之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見他點頭,也便將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論微臣對關內侯的瞭解,說他貪贓枉法,收受賄賂,臣是不信的,且不說靖國公的原配夫人留下來的嫁妝,盡歸了關內侯與其長姐敬夫人,他並不缺銀兩,單說關內侯連年征戰在外,塞北苦寒之地,與將士們同吃同睡,也瞧得出他不是那豪奢之人,但廷尉司是個講證據的地方,臣查出來的證據,即便是自己不信,也不得不依律行事。”
蕭景澤怎會不理解周廷之的心情,他看到這份證據時心底也十分震驚,只不過掩飾的較好罷了。
可是他並不信。
說是愛屋及烏也好,說是他任人唯親也罷,謝瑤光說得每一句話,他都能毫無緣由的相信,信這是蕭承和設給凌元照的圈套,也信他所依仗的大臣不會辜負帝王的信任。
於是他笑了笑,問道:“周卿可曾想過,口供亦能翻供,賬冊亦能偽造?若是單憑這兩樣給關內侯定罪,只怕是要寒了朝臣的心,朕也不信關內侯會做出這樣的事兒,周卿不若從你這證據的來源查一查,想必會有大發現。”
周廷之琢磨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皇上話裡的意思,“您是說,這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關內侯,故意捏造假證據?”
蕭景澤已經再度提筆批閱奏摺,並沒有給他一句準確的答覆。
而回過味兒來的周廷之面露喜色,跪地行禮,道:“臣必不負皇上所託,一定將這樁案子查的仔仔細細。”
關內侯貪瀆案成了關內侯受陷案,廷尉司這一次沒有再大張旗鼓地追查,而是將提供證據的人關押起來,細細審問。
凌元照每日照常上朝,而朝堂之上也時時有人提及此事,都被蕭景澤以廷尉司已經再追查為由止住了話頭。
長安城的年輕士子們,針砭時弊,言談國事時,也逐漸有人開始說起關內侯一案,當然,這話頭是從梁山小築起的,說得自然是有人居心叵測,想要誣陷關內侯之事。
凌元照雖為武官,但因為大勝匈奴,在年輕熱血計程車子中也很有一番口碑,他受到誣陷,自然會有人自發式地鳴不平。
此刻皇宮內,椒房殿中,蕭景澤正在試謝瑤光給他做的那一身新衣。
“轉過來我看一下。”替他撫平衣衫上的褶皺,謝瑤光將散落的青絲別到耳後,輕聲說了句。
皇帝是讓幹嘛就幹嘛,雙手伸展開來,轉了一圈,笑著問:“是不是覺得我愈發俊朗,阿瑤瞧得要移不開眼了?”
“我是覺著你的臉皮要比那長安城的城牆還要厚,這麼……的話也說得出來!”謝瑤光嗔怪了一句,又重新整理了一番腰帶,才道:“人靠衣裳馬靠鞍,我費了小半年功夫,才做了這麼一件衣裳,能不好看嗎?”
蕭景澤笑:“是是是,阿瑤手藝精巧,比起先前做得那些,有了很大進步呢?所以說,我穿上這衣裳還是讓阿瑤歡喜的嘍?”
謝瑤光被他這種問法問得無言以對,哼了一聲道:“今兒的摺子看完了嗎?匈奴使臣來京的要議定的事兒有了具體說法嗎,國宴要陪宴的官員名單定好了嗎?皇上要是閒得很,不如先把正事做完了吧。”
皇帝被這一連串的問話問得心虛起來,摸了摸鼻子,不再調戲他那羞惱的皇后娘娘,笑著說:“朕這就去看奏摺,阿瑤要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