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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喜悅,沒有慶幸,她只是木然地叫著他的名字:“邁克。”
“是我。”他點了點頭。看著她的表情,說出口的話有些艱澀,頓了頓,最終還是開了口。“我在露臺向下望,看見了一個女子,很像你。抑制不住好奇心,就來看看。沒想到果然是你。”
她讓開了身子,“進來吧。”
他側過身。小心翼翼地擦過她身邊,然後進了屋子。和欣指了指沙發,“你坐吧。我去倒水。你要喝茶還是咖啡,還是白水?”他說:“白開水吧。謝謝。”飲水機旁放了一個新的水桶,她蹲下身。準備抱起按上。邁克卻一下走過來,“這麼重,我來吧。”接過沉重的飲水桶,對準飲水機的介面,將飲水機安好,就聽著咕嘟咕嘟的下水聲音,他轉頭,卻發現和欣已經轉身去了廚房拿杯子。
她將杯子遞給他,自己也抱著杯子,走了過去。
邁克笑了笑,自己接水,然後坐在了沙發上。
和欣坐在了他的對面,有些艱澀地開口:“我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你。”
他笑:“你以為我死了?”
她點頭:“六年以前,我在國際紅十字會官網的遇難者名單裡,看到了你的名字,邁克。厄爾。索利斯,我以為你死了。後來,在蘇言的桌上看到了那份檔案,你和蘇氏簽約的檔案,還有你紀錄片的文案《切爾西視角:安達曼島人》,因此怪罪他,是他將你害死的。因此,還流掉了我人生的第一個孩子。也許你不知道,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以往甜蜜美好的人生,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過往雲煙,此刻說來是平靜的,是平緩的,好像是說著無關緊要的他人的陳年舊事,和自己無關一般。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究竟是失去了什麼。
對於她的話,邁克無以回覆。
但和欣只是繼續說,笑了笑:“不過,這就是我的命。看到你沒有死,看到你還活著,我很高興。我曾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最愛的人離開我,所以,你走後的好一段時間都鬱郁不振。但你沒有死,真好……真好……”她低下頭,長髮沿著耳朵,沿著脖頸,沿著肩頭披散下來,遮住了她的表情,邁克靜靜地瞧著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我……我本是想很早就告訴你的,但是蘇言不讓我說。他害怕我再出現,會危機到你們的婚姻,就讓我在榮城安了家。”
“蘇言?他知道你一直活著?”
邁克一臉無辜,點頭。
和欣呵呵笑了兩下,像是嘲笑,“然後他讓你不跟我說,你就真的不跟我說了?!他是你什麼人,我又是你的什麼人!你怎麼就那麼聽他的話!”
邁克說:“我看的出來,他很愛你。”
“他愛我,我也知道他愛我!他愛我,所以瞞著我,你活著的訊息,讓我傷心的幾乎要去死,讓我誤會他!他愛我,所以明明沒有失憶,還欺騙我,他失憶了,讓我像個傻子一樣,跌跌撞撞,愧疚得不能活!他愛我,所以才要我無論如何不能生下他的孩子,就是扛也要把我扛進醫院,讓孩子流掉!我知道,他愛我!”她情緒再一次激動起來,“我也知道,你愛我!”
邁克搖頭:“我永遠做不到,他那樣愛你。”
和欣還是笑了笑,“你來找我,是有事情嗎?有事情快說。沒有事情,我想休息一下。”
邁克說:“我就是想來看看你。想知道,你還好嗎?”
“我很好。”和欣有些恍然,“就是有時候睡不著。年紀大了,過不了幾年,我就要過不惑之年了。看得出來,你也過得很好,想必蘇言給你的錢應該不少,看你還和以前一樣年輕瀟灑,彷彿時光從未流動。真是想祝賀你的。”
邁克聽出了她話中的諷刺意味,“我當初收了蘇言的錢去拍安達曼島人,只是為了完成自己的夢想。看到蘇言,知道你過的很好,並不需要我的牽絆,我才能夠放心地走。後來發生了海嘯,我也是死裡逃生,那起事故,無論如何不能責怪蘇氏,那是天災不是*,蘇氏提供的所有器械都是合格的,這也是我能夠死裡逃生的原因。後來答應他在榮城安家,也是不想再打擾你的生活,因為那段時間我知道你和他的感情並不穩定。他真的是一個值得你託付終生的好人,我想,你既然遇見了他,真的不容易,我又何必去打攪你觸手可及的幸福呢?”
“說的真好聽。同樣的句式,我在蘇言的嘴裡也聽過。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有這樣的本事,黑白顛倒,是非也可以混淆的。”和欣不為所動,“邁克。我和蘇言已經完全不可能了,和你也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