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旗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素淨的亞麻衫,黑色的褲子,有些修身,更是顯出那漂亮筆直的大長腿來。若說紀熙是美男子,是絕對不為過的。
他為了她,做了許許多多的事情。他忍受了她的壞脾氣,忍受了她的心裡一直是蘇言,忍受了她一直給他帶來麻煩不斷,甚至還給了她婚姻,給了她愛情,給了她包容。
就在這個時候,都要替她頂罪。
她怎麼能?
她並不是沒有心,就是因為他太好了,她才不能再去接受他一再的付出。
因為她要不起。
幸福太美好,她承受不起。
大概是先前的綁架,讓大家對槍聲有了免疫力,又或者是唱詩班的聲音太過寧和,大廳裡的悼念者誰都沒有聽見剛才後臺那三聲撕心裂肺的槍響。和欣起身,慢慢地開啟了門,看著外面的場景。
細碎的燈光,白色的簾幕,還有穿著素淨的人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沉痛。
很多年前,也是這樣沉靜的禮堂裡,她送走了自己的母親。送走了世界上最愛她的那個人。
現在,另一個,最愛她的人。也走了。
她孑然一身。所有的一切天崩地裂,整個世界都離她而去。這個城市的夏天,乾燥地讓人無所適從,外面的太陽灼熱得彷彿能把一切都烤乾。而這個房子,陰沉沉,地上還淌著一地的鮮血,就如同電視裡那些案發現場一樣,狼藉而瘡痍。
和欣最終還是按下了父親和鵬輝的電話,卻無人接聽,她等了許久。這才留言:
“爸爸。是我。您還好嗎?身體還好嗎?我是小欣……”
頓了頓。眼淚終於從眼眶落下來,她努力剋制住自己的哭腔,平靜地說下去:
“對不起,我一直沒有盡到一個女兒應盡的孝心。都是我不懂事。我不懂您的苦心,您的眼光沒有錯,蘇言是一個好小夥子,只是我一直有眼無珠。不過,他去世了,您知道嗎?”她停了一會兒,笑了笑,“總是有那麼多的悲歡離合,讓人覺得悲傷。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天冷了要加衣服,煙就少抽一些,您口味重,以後吃飯一定要儘量清淡一些,一定要好好的……”
“爸爸。我愛你……”
她的眼淚落在觸屏手機的螢幕上,螢幕突然就閃著亮了一下,然後就又黯淡了下去。
因為先前的事故,禮堂之外還是有特警把手,警笛也一聲接著一聲在響。
她轉身,從紀熙的手裡摳出那把槍,放在口袋裡,然後起身。
外面的烈日一下子灼過來,十分刺眼。
她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
沒有人知道,蘇言走的那一天,她其實就站在病房的門口。
白天接到了一個未接來電,只響了一聲,那麼輕,來自一串陌生的號碼。
她再打過去,就已經是無人接通了。
其實她早已經急得滿嘴潰瘍,因為長時間的心神不寧,晚上睡不著,而導致她內分泌紊亂,臉上也起了許多的痘。但她一看這那串陌生號碼,就如同觸了電一般,渾身一凜,什麼也做不了。她給紀熙打電話,問蘇言的情況,問蘇言的住院地址,紀熙卻守口如瓶:“小欣,不是我不告訴你。是他說了,無論如何都不能告訴你……”
給戚嫣打電話,戚嫣也不講,給張鈞涵打電話,張鈞涵也是諱莫如深,她甚至連蘇小妹都找了,但小朋友就更不可能知道她蘇爸爸的下落。
沒有人知道,那天她是怎樣找到的那家醫院,她又是怎樣在打不到計程車的半夜,找到的他的病房。她就站在那樣黯淡的走廊角落,聽著裡面的聲音,那麼靜,那麼靜,他的喘息那樣急促,神智也已經不甚清楚,只有旁邊的儀器,發出不規律的聲響。
他就躺在病床上,旁邊守夜的紀熙,也已經睡著了。
和欣背靠著走廊的牆壁,她覺得心疼。
蘇言已經病成了這個樣子,那麼瘦,甚至俊俏的臉,都變得有些嶙峋,雪白的被子蓋在身上,彷彿已經看不見他的身子。
旁邊的吊針還掛著,他的手也已經是皮包骨頭了。
過了一會兒,有醫生擦過她的身前,進了病房,紀熙也醒了,問醫生:“怎麼樣了?”
醫生說:“白天醒得那次,太短了,也沒辦法做檢查。光吊營養液也不是辦法,何況,每天的透析,將血液裡的營養也全都過慮掉了,他再這樣一直昏迷下去,恐怕沒幾個小時了。你們做好準備吧,就今天或者明天了。”
紀熙低下頭,輕輕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