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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娘子做事,丟三落四的,一點都不妥帖。
都是被母親寵壞的……
想到剛才大太太不顧自己的勸說,當著梁媽媽的面,把王媽媽罵了個狗血淋頭,二娘子就又生出了一絲煩躁。
都是四十歲的人了,連一點氣都忍不住,把留守家中的大將罵成這個樣子,王媽媽哪有不生怨懟的道理?
如果做錯了什麼,倒還好,偏偏什麼都沒有做錯,色色盡心盡力……
母親的心胸實在是小了些。
為了和父親爭一口氣,就把五娘子寵成了現在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
還好底子不壞,自己這些年來提點著,也沒有徹底長歪。
只盼著她能多學學七娘子!
“對了。”五娘子說上了興頭,“這回進京,二姨、三姨、大舅母,都送了好些稀罕名貴的布料,纖秀坊在京城又招攬了好些京繡傳人,母親給我做了幾件花樣裙子,我穿給你們看看!”說著,就蹬蹬地進了東里間。
九哥扁了嘴。
“又不帶我玩!”
“哎喲,你去找許表哥嘛。”五娘子的聲音遙遙從東里間裡穿了出來,還有些發悶,“他才在餘容苑安頓下來,肯定無聊得很,快去找他說說話,盡一盡你的地主之誼——”一頭說,一頭就笑了起來。
九哥也就真的帶著小寒出了東偏院。
男孩子總是不能理解女人對衣飾的熱情。
“母親信裡倒沒有提起三姨把表弟也帶來了。”二娘子拉著七娘子進了東里間,一邊問圍屏後的五娘子。
五娘子的臥室佈置得也很樸素,酸枝木的螺鈿大床,和七娘子睡的那張用料做工都很像,窗前擺著長案、桌椅,只有東壁上掛了的吳道子仕女圖,比西偏院屋裡的畫名貴。別的也沒有什麼。
五娘子的聲音從泥金蝴蝶圍屏後頭傳了出來。
“三姨本來也沒打算帶表哥來的。”提到許家表少爺,五娘子聲音裡充滿了親近與崇拜。“誰知道表哥那麼厲害!頭天才和我說,他非得到江南瞧瞧不可,第二天就從家跑出來,跟著我們到通州混上了船,我們誰也不知道!”
二娘子一挑眉,和七娘子對視了一眼。
“平國公府裡豈不是亂成一團了?”二娘子就問。
“還不是?據說太夫人嚇得都昏了過去!”五娘子從屏風後轉了出來,“看,這是三姨送的!”
她穿了一條閃閃發亮的裙子,七娘子湊近細看,才看出了這緞子織就的時候,就自然有了密密的熒光,五娘子拿手一抖,頓時光芒亂顫,仿若把星空穿在了身上。
她又捻了料子給七娘子看,“很輕軟,秋天的時候正好穿了去賞月。貴妃娘娘去年中秋穿的就是這樣的裙子,皇上稱讚說,‘裙似晨星’,現在京裡有本事的人家,都給女兒做呢,可惜料子太難得了,連許家統共只有兩匹。”
貴妃娘娘就是許家的姑奶奶,連她都只賞給許家兩匹,可見材料的難得,也可見許夫人很喜歡五娘子。
二娘子和七娘子臉上都流露出了豔羨,五娘子轉到屏風後頭,笑著說,“也是我生日,三姨才捨得給我!我求了三姨幾次呢,三姨都沒鬆口,表哥差些就要潛進庫房裡剪給我了。”
看來許家表少爺和五娘子感情不錯。
二娘子顯然也和七娘子想到了一塊。
“你和許家表弟老玩在一起?”她略微一皺眉,“我記得他今年也有十一了吧?”
過了十一,男女之間就有大防要守了。
“沒有,過完年才十一呢,今年還能在內幃出入的。”五娘子一邊悉悉索索地脫衣,一邊又接上了方才的話頭。“表哥上船就躲到擺壓艙石的底艙裡去了,只有深夜才溜出來偷些東西吃。足足等了三天,才肯出來見人。三姨當時也嚇得快暈過去,醒來了就發火,說是要重重的罰表哥,又抱著他哭,說表哥瘦了許多……那時候船也走了好遠,三姨本來要送表哥回去的,但又怕路上護送的人不夠。說不得也只好帶表哥來了——說是送信的人回去,太夫人歡喜得又暈了一次!”
一頭說,她一頭咯咯的笑,顯然是很仰慕許家表少爺的行徑。“二姐,你說表哥這人能耐不能耐?京裡的人都說,他哪裡是十歲,分明二十歲、三十歲的大人,都要被這個混世魔王騙倒!”
二娘子眉頭微皺,低聲對七娘子道,“許家表弟成日裡打架鬧事,異常調皮,在京城很有名氣,眾人還送了個諢號,叫他混世魔王……沒想到居然出格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