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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
大太太就把許夫人的話原原本本轉述了一遍,“……老二也實在是過分了些,這麼大的事,也敢就隨便站到了皇長子那邊。”
大老爺也嚇了一大跳,很是生氣。
“這可不是兒戲!”
兩夫妻正在商議,兒女們並姨娘已經過來請安了,都在堂屋等大老爺和大太太出去。
只好把事先壓到心底。
往外走的時候,大老爺又想起來問,“聽說鳳佳這孩子有些頑皮?這一向鬧騰得幾個姐妹都不得安生?”
大太太看了大老爺一眼,似笑非笑,“倒是和二弟有點像。”
大老爺就緊緊地閉上了嘴。
當年大太太剛嫁到楊家的時候,大老爺一心苦讀,要考進士,家務全是大太太操持。那時候的二老爺正在最頑皮的年紀,每天上房揭瓦,偷雞摸狗,人嫌狗憎。
大太太也沒有嫌棄二老爺,惹了事說上幾句,也就完了。
許鳳佳在蘇州最多住上半年,就算帶來再多的麻煩,能比得上當年的二老爺麼?
大老爺想起了當年,那時候兩夫妻雖然落魄了些,但卻是情投意合,略無參商。
什麼時候就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一句話,都要拐著彎來說。
大老爺就有些傷感。
大家在堂屋坐了坐,等天色暗了,就一道往百雨金而去,又派人去請許夫人和二太太。
等到人聚齊了,已經快進初更,靛藍色的天幕低低地壓在枝梢,月亮已露出了半邊昏黃。百雨金被收拾得一片整潔,三十多盞燈籠挑在亭子邊上,映得一席的人臉上都是燭光。
六娘子飯都顧不上吃,抬起頭賞燈,看得口水都要掉下來。
甜絲絲的桂花香,一路從七里香傳到了百雨金,眾人都嘆息,“這還好隔得遠,若是擺在七里香,就要香得臭了。”
許鳳佳若無其事地坐在二娘子身邊,和她說說笑笑,態度從容。
從入席伊始,他就沒有留意過七娘子。
七娘子心下稍安:看來許鳳佳頗為顧忌大老爺。
浣紗塢的三朵姐妹花穿梭席間服侍著正主兒。
這三人生得並不嬌媚,只算是清秀,但卻都有一張圓臉,一股清純樸素的氣息。
儘管只是穿著中等杭羅衣裳,但扭腰擺臀,斟酒佈菜時,仍是在不經意間就把幾個華服貴婦人比了下去。
青春,就是女人最好的武器。
四姨娘的臉色也有些黯淡。
儘管大老爺沒有采信正院的說法,但是這陣子也很少到溪客坊盤桓。
大太太對二太太雖然還不至於笑臉相迎,但神色也緩和了許多,又有許夫人周旋,幾姐妹就絮絮叨叨地談論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大老爺就一邊和三姐妹說笑,一邊自斟自飲。酒過三巡,心事終於稍解。
“寒舍沒有什麼好菜。”和許夫人客氣。
許夫人笑著應酬了幾句。
“來,九哥,背首詩給三姨下酒。”大老爺又衝九哥招了招手,笑著吩咐。
富貴人家的宴席上,叫孩子出來背詩作畫,一來是稱量他的才華,二來,也是講究風雅。
許夫人出身秦家,怎麼不明白這個規矩?當下就露了笑,“也好,九哥背首《春江花月夜》來聽?”
《春江花月夜》是張若虛的詩,雖然不拗口,但很長。
七娘子有些擔心地注視著九哥。
九哥不慌不忙地站起了身。
“三姨,《春江花月夜》是春景,和中秋未免不合,我背一首《中秋見月和子由》好不好?”
稚嫩的聲音清亮地迴盪在桂花香裡。
許夫人挑了挑眉,神態與許鳳佳有幾分相似,就算在這個年紀,這一挑眉裡都現了風流。“哦?這詩可有些冷僻。”
九哥有些不好意思,“也只是讀過一次,有錯漏也未必。”
說著,就背了起來。
“明月未出群山高,瑞光千丈生白毫……”他的聲音和七娘子很有幾分相似,清亮中帶著微涼。
大家都住了筷子,認真地聽。
大太太眼底一片柔和。
二娘子也微微露出笑容。
倒是五娘子有幾分不服氣,轉著眼珠,費起了思量。
三娘子露出一點不屑的笑意,轉頭要和四娘子說話。
許鳳佳卻正好看到,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