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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首百餘級,一掃之前戰況膠著時朝野上下的疑慮聲。
大皇子竭力鼓吹的臨陣換將說,也自然而然地消沉了下去。
劉家的聲音,更是已經微弱得聽不到了。
雖說皇上對江南兩大重臣的糾紛還保持著沉默,但平國公的這一勝,至少已經讓大老爺立於不敗之地。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江南說的上話的世家、官員,也終於開始了自己的站隊活動。
大老爺雖然人在蘇州,但浙江卻沒有誰再敢怠慢,八月底,浙江軍糧調集完畢,上路運往西安,桂家二少的差事終於也告一段落。西北局勢逐漸緩解,本家二叔也向大老爺請辭,預備上路回鄉,就搭桂二少的行伍一路,將大老爺、二老爺兩房預備送回鄉安放的財物一道搭回去。
大老爺就很有幾分不好意思。
“二堂弟本來早都可以上路,卻因為我們家的物事太多,又硬生生耽擱了兩個月。”就和大太太商議,“還是在百芳園裡設一席,好好為二堂弟送行吧!”
大太太就乘勢提起了桂家二少,“……也要搭桂二少一路走,說起來,也是故交之後,因為我這病,一向也沒有見他一面,這一次是無論如何也要請進來見一見了。”
大老爺心領神會,轉頭就拉了蔣百戶並桂二少來在百芳園聚八仙裡開了一席,又請了李文清、張唯亭作陪,算是公私兼顧,為眾人踐行。
桂二少就來拜見大太太,向大太太請安。
“家母多次囑咐,一定要當面向世伯母問安。多年未見,著實是想念世伯母。”他規規矩矩、雙膝落地,向大太太行了大禮。“聽聞世伯母偶染小疾,含春心底甚是憂急……”
都是請安的套話,難為桂二少說得一本正經,抑揚頓挫。
幾個女兒就在屏風後偷偷地笑。
除了七娘子今年還只是十歲,與已出嫁的初娘子一樣,都能在大太太身邊陪坐之外,連六娘子都要回避到屏風後頭,不好和桂二少打對臉了。
桂二少給大太太請了安,就起身束手而立,態度落落大方,不拘謹,也不放肆。
十四歲的少年郎,很少有桂二少的這份沉穩和大方。
“是叫含春吧?坐——坐!”大太太就含笑和桂二少拉起家常,“記得你大哥含欣已經是偏將了?”
桂含春就在大太太下首的客位上坐了下來,啜了一口立冬泡來的新茶。
“是,大哥兩年前因追擊北戎有功,被提拔為偏將。”
“還以為這次會派含欣來押送糧草,你年紀還這樣小,禁得起長途勞頓嗎?”大太太是越看越滿意。
這少年年紀雖不大,但一派的沉穩大方,比成年人不差。
桂含春就坦然回答,“含春在今年初一場阻擊中,也立了些小功,斬去幾個蠻子頭顱,被提拔為百戶。運送糧草,是職責所在,分內事,談不上勞頓不勞頓。”
才十四歲就已經殺過敵了!
就算七娘子在西北生活過一段時間,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
沒想到桂家教子這樣的嚴,兩年前桂含春才十二歲吧?就已經上陣殺敵……
老九房家教如此,難怪能在桂家上位了!
大太太也有些吃驚,不禁細細打量桂含春。
這是個很俊朗的少年,身穿著玄色金團花曳撒,雖然才十四歲,身量沒有長足,但脊背筆挺,一雙丹鳳眼顧盼有神,雙目炯炯,就好像一頭蓄勢待發的小老虎,隨時都能上陣搏殺。
雖說唇畔含笑,彬彬有禮,但這溫和也掩不去形諸於外的軍人氣質。
倒是沒想到已經上陣殺敵,有過出戰的經驗了。
三娘子若是說給他,倒還委屈了這少年了!在江南水鄉作養出來的嬌滴滴,與大漠烈日裡打熬出來的鐵血堅韌,很顯然是一點都不搭配。
不由得就又看了眼七娘子。
七娘子正垂頭專注地望著自己的腳尖。
微微垂下的脖頸,就好似新生的青竹,脆嫩間帶了隱隱約約的韌勁。
如果說三娘子是被寵出來的一團嫩豆腐,捏一捏就爛;七娘子就是一杆青竹,雖顯得嬌弱,卻承受得住滿天的風雪。
大太太又和桂含春說了幾句話,李太太、張太太就聯袂而至。
請了李大人和張先生,女眷這邊又要擺宴,自然也不能忘了李太太與張太太。
兩個太太都對桂二少很好奇,你一言我一語,套問起西北的狀況,桂家的人口,桂二少幾個兄弟的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