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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三艘大船,附官船南下,水師一路打點照應,是免不了的。
南洋海上並不太平,海盜橫行,歷來商船出海,多的是船翻人亡,血本無歸。也因此,高門大戶很少涉足海上生意。
但這一次有水師附航,又會特別照應,就大大地降低了風險。
平國公府就是來問一問楊家,有沒有意思入一份股的。
大老爺就袖了信來找大太太商議。
倒也沒有特意迴避兒女們。
管家,講求的就是言傳身教。
對著潑天的富貴相邀,該怎麼衡量得失,如何分析裡頭的涵義,都是當家的主母、主人,應該學的功課。
兒女們年紀也都大了,也該開始學習世情這一門最簡單,也最深奧的課程。
“海商這種事,本來就是把全副身家攥在手裡走路。海航風險大,船翻人亡,很可能血本無歸。”大老爺就徐徐地向大太太分析這一單生意的風險,“海商就是這樣,賭性大,能平安回來,少說也是一本十利,有時候百利、千利乃至萬利,都不是沒有可能。”
大太太聽得也很專心。
朝廷多年沒有船隊下南洋,不論是大太太還是大老爺,都沒有做過海上生意。
“本錢又大……別看許家最近才打了大勝仗,撈了不少油水,卻未必敢獨立吃下這一張單子。畢竟世家大族,什麼時候求的都是一個穩字,他們預備和我們秦家、孫家各佔二成五的股,到時候流水、給夥計分紅除外,純利多取一分。”
渠道畢竟是許家提供的,只多取一分的利,不算苛刻。
幾家人都是血親、姻親,關係親密,也都是太子身邊的近人,這一單生意,耗時必定也很久。
就又把幾家人密密地捆綁在了一起。
大太太就低頭盤算起來。
半晌才問,“一股是多少銀子?”
大老爺神色不變,“二十萬兩。”
大太太還沒怎麼樣,幾個兒女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雖然當時民間海運逐漸興旺,白銀漸漸地賤了下來,但二十萬兩,依然是一般百姓不敢企及的數字。
許家一規劃就是兩股半,那就是五十萬兩的支出……
大太太卻還是面不改色。
可見楊家的家底多厚了!
七娘子心中也不禁讚歎楊家的富有。
也難怪二太太是拼了命的想把幾個堂哥往大房塞。
兩房分產早,大老爺那時候還不是江南總督,分給二房的家事,肯定是沒有這麼豐厚的。
五娘子和六娘子也是拼了命的互相使眼色,看著九哥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當時天下的權貴雖多,像楊家這樣且貴且富的,卻沒有多少。
幾個女兒的陪嫁,卻又都有限,將來這敵國的財富,還不是都要留到九哥手上?
九哥倒依舊是淡淡的,好像這天大的富貴,也動不了他的心。
大老爺看在眼裡,倒是欣慰起來:大戶人家,取的就是子侄們的這份穩重。
大太太沉吟盤算了許久,才喃喃問大老爺,“這一單生意,幾年能結算?”
大老爺就笑,“少說也要三年,多則五年,都是說不清的事。”
大太太就又沉思起來。
大老爺趁機考九哥,“你看這單生意,做得做不得?”
九哥沉思了片刻,有幾分不好意思,“縱使家財萬貫,睡不過三尺,食不過二兩。世家大族,以安分守己為要,咱們家人口又少,兒子倒覺得,家業再大,守不住,也是枉然……”
大老爺和大太太的眼睛都是一亮。
就連七娘子都對九哥刮目相看。
五娘子、六娘子更是面露訝然。
大老爺就難得地暢笑起來,拍著桌子稱讚大太太,“秀菲啊,你倒是把九哥教養得好!”
自豪之情,溢於言表。
九哥這才微微一笑,還略帶了些羞澀。
襯著昏暗的燭火,越發顯得他面若冠玉、目似晨星……
不知不覺間,九哥也已經長成了風度翩翩的少年郎。
七娘子就乘著大老爺高興,嬌憨地問大老爺,“爹,咱們雖不參大船隊的股份,可能不能也隨手買一艘小船,置辦些玩物兒過去,是賺是賠都不要緊,圖個開心就是了。”
大老爺不免發笑,“買船做生意,這裡面是多少事,就因為你女兒家的幾句話,全家上下就要跑斷腿?”